等温琼音离开后,薄斯年出休息室,就看到薄倩倩坐在医院走廊上落泪。
旁边舒念有些无措地给她递着纸巾,也不知道能安慰什么。
她也没法安慰,因为她跟薄倩倩一样,也并不觉得总裁应该去捐骨髓。
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之类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薄斯年走近了,出声支开舒念:“我让陈叔带你下去买些饭菜上来吧,过来还没吃晚饭吧?”
舒念应着“好的”,立刻起身离开。
离开时,她视线迅速看了薄斯年一眼,哪怕多看一下也没敢。
之前因为自己不知收敛,被他辞退了,她本来也不是胆子大的人,如今在他面前更加谨小慎微。
哪怕是这样看一眼,都觉得心虚得很。
她往电梯走,回想着刚刚那一眼,总觉得他又瘦了。
不用愁生计不用愁事业的人,怎么就也会这样钻了牛角尖呢?
大概身居高位的人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她这种人也确实理解不了。
薄斯年在薄倩倩身边坐下,低笑着给她擦眼泪:“多大人了,还大庭广众之下哭鼻子?”
“你离我远点,我看着你就烦!”薄倩倩避开他的手,一张脸沉着。
薄斯年也不在意,将纸巾放到一边去:“你来都来了,我哪有离你远点的道理?”
薄倩倩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他就怒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是不是真的以为之前死里逃生了几次,自己就不管怎么折腾都死不了?”
身边人没回应,薄倩倩将火气一股脑往外撒:“你要是真这么铁了心要送条命给她。
也别费劲折腾这么多了,直接拿把手术刀,捅了自己送她眼前去,你看她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她想起什么来,冷笑出声:“哦我倒是忘了,捅刀子的事她当初都干过了,你是怎么做的来着?
你在医院九死一生被抢救回来,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就先出医院将她从看守所里接了出来,跟警察解释说,不是她的错。”
她越说越气,干脆起身冲着他低吼:“我说你脑子是不是真的坏掉了?是不是真的坏掉了?!这天下人除了她陆宁是都死光了吗,都灭绝了吗?”
旁边有过往的患者和医护人员被她这架势吓到,纷纷侧目多看了一眼。
薄斯年摆手让她坐下:“好好好,坐下来说,不着急,你说完了我再说。”
薄倩倩一连串话说完,看向他神色平淡如常,感觉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她一肚子气也撒不出来了,无来由又有点心疼他。
长辈里有个为了尹熙阿姨而终生未娶的牧叔叔,现在他这个后辈,还真是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不跟她吵,她也吵不下去了,索性不再多说:“我不说了,你说吧。”
薄斯年不急不慢给她递了杯水过去:“润润嗓子。”
薄倩倩接了水,也没再说什么。
刚刚被她砸在茶几上的那叠文件,薄斯年拿了出来,又递到了她眼前。
“拿着看看吧,就算我没分寸,医院也不可能没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