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心里还是有动容,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父亲,哪个父母不是疼孩子的呢,虽然没有太给她关爱,但是给了生命就是割下了身上骨血和肉的恩情。
听到父亲心脏病发顾熙心里怕了一下,来的路上听乔闻森说了大概,父亲不知道因为什么跟乔闻森的妈妈吵起来了,葛琳络大半夜吵完架出去打通宵麻将。如果不是乔闻森回去,父亲估计就过去了。
医生对顾熙说,顾明海有糖尿病,这是顾熙今天之前并不知道的。
乔闻森办好了一切上来住院部楼层时,顾熙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后脑一下下磕碰着后面的墙壁,在想事儿。
“干什么?”乔闻森把手塞到她脑后,她脑袋往后一撞,撞上的不是墙,是乔闻森的手心。
顾熙重重叹了口气,“我要想不开要死也不是这么死,这么撞一个世纪估计也死不了。”
顾熙太闷了,离开父亲那年父亲四十多岁,现在已经五十多了,一直吸烟喝酒吃肉的人到了这个年纪,各种心脑血管疾病就都找上来了。
顾熙一夜没有合眼,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早上给董雅打了一个电话,说了爸爸心脏病发作的事情便挂断了电话,董雅毕竟对顾明海有感情,也清楚葛琳络不是照看人的那块料,同意顾熙留在医院。
乔闻森给顾熙送了早餐,在外面打包的瘦肉粥和豆浆这些,顾熙吃完让乔闻森走,乔闻森是真忙,也就没多待,只说有事给他打个电话他就来。
顾熙无奈。
这种病人多得是,可是别的老人都有儿女亲朋来看,父亲呢,若不是当年跟母亲离婚,一家其乐融融,是不是此刻病床前也有一个完全正常的妻子照顾着?一个跟父亲没有隔阂的女儿为父亲心疼着?
手机自动关机了,给董雅打过电话后就剩下一点虚电,昨晚出来的匆忙也没有带充电器。顾熙攥着手机真是愁闷了起来。
还没有来得及请假呢,公司的电话号码都在手机里。
父亲还没醒来,顾熙告诉护士帮忙看一下,她出去后很快回来。
出了医院直接打车回家,取了充电器回来医院,来回用了不到三十分钟,打给沈欣铜请假的时候八点半了,沈欣铜也没说什么难听的,只是说扣钱,扣就扣吧,没工作不拿薪水也是应该的。
乔闻森中午又来了,还有葛琳络。
“没事吧?”葛琳络问了一句,也不知道这话问谁呢,跟前没护士没医生,乔闻森跟她一道来的,要是问顾熙,干嘛眼睛斜看着别处问?
顾熙没有说话,她小辈儿的就算被长辈欺负死也不能张牙舞爪反抗,沉默总行。
乔闻森尴尬,“妈,熙熙也不是医生,问她哪能知道。”
顾熙抬头,乔闻森对她眨眼,活脱脱的就是在处理婆媳关系似的,顾熙再次无奈。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知道顾熙是病人女儿,直接道,“患者伴有糖尿病。支架手术之后患者需要服用抗血小板药物,病人又对抗血小板药物过敏,所以建议家属考虑搭桥手术,支架怕是不行。”
“可是我父亲有呼吸道疾病,全身麻醉不是危险更大?”早上这个顾熙听医生介绍过了,只是当时医生还没有彻底检查父亲的身体,给不出结果。
商议之后,顾熙为父亲做了主。
这个时候,乔闻森不行,父亲的亲生儿子两个,顾泽不行,那个顾承弟弟年纪更小,葛琳络对父亲的感情也在父亲年老之后淡的几乎都没有了,顾熙更不指望她……
手术费用加上住院费用,全都是乔闻森一人承担,顾熙这么多年过来,勉强养家,积蓄也不多,连一点想在乔闻森和他妈妈面前逞强的权利都没有。
左蔚说过四天大概会回来,可是顾熙又是等了一天,也没有一点左蔚的消息,心里不免更加担心,怕左蔚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
拿出手机,不知道能联系谁,也不知道谁能告诉她,左蔚只是很忙,并没有事。
吴哥的号码,顾熙突然觉得这个自己可以打,顾熙对吴哥说话一直很客气,那边一下子就接了,先开口道,“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就赶回去,照顾好儿子。”
“呃吴哥,我是顾熙。”顾熙没听懂。
“我知道,明早到了再联系。”说罢,吴哥挂断了电话。
顾熙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莫名其妙,反应了一分钟,才觉得吴哥可能说话不方便,明知她是谁要问什么还这样遮掩,便没有再打过去,看来她打过去的并不是时机。
吴哥放下手机就起身要走,“林小姐,今晚左总回来,我明日一早的飞机就得回老家一段时间,得去找找办法看看能不能买到机票了。”
林贝兰点了点头,“你快走吧,不要告诉我未来姐夫我私自用你的车接过我,否则一定训我一顿。”
“好。”吴哥点了点头,对林贝兰的母亲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左家。
彻底离开左家之后,吴哥给顾熙打个电话,却没有正面说明什么,只是说刚才看错了号码听错了声音,顾熙说,我说了我是谁啊,吴哥说他没听清,可能信号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