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追根究底去问,左蔚为何在他心中深种?原因大概是,年少时的心异常柔软,左蔚轻易攻进他的心中,他挽留,那人却不打算停留。
佟心娅很累,她陪伴他一直到药劲儿没有了那一刻,他给她倒了一杯水,放了些安眠药粉末,她能睡一会儿……
他给小师弟打电话,说一个小时之内别回来,小师弟说师姐呢?秦斯平顿了顿,说,在洗澡。
小师弟瞬间懂了……
在这个黑夜,他刚做了那种事,却更加寂寞。
秦斯平不知道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为何哭的如此伤心,他觉得心底有个伤口,越来越深。
时光像一双手,牵着少年时的他和左蔚一起走,到如今,那双手将左蔚交给了一个爱他的女人,将他扔在原地,没人能回头看到他的煎熬,那是一道悲伤的风景。
他进入了那间房子,事先了解了要什么状态进去,他不能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迹,衣服的纤维都不可以,他盲目的找着一切有用的东西。
顾熙是夜里赶去跟秦斯平见面的。
秦斯平从那里带回来了一样东西,一个小小的电话薄,上面记载着数十个电话号码,这对于顾熙来说很有用。一直不知道死者的亲人朋友家属在哪里,也许,这些电话里可以联系到。
顾熙问他在哪找到的,有没有注意安全,秦斯平说没事,他打开了房间床底下的行李箱,在行李箱的一个隔层里找到的这个小本子。
这个小本子顾熙带回了家,第二天,她在话吧挨个拨打电话,有的已经关机,有的空号,都是中国境内的号码。
她皱眉,正觉得无望时,手指捋着一个个号码看,忽然觉得一个名字眼熟:李我。
挺奇怪的一个中文名字,夹杂在这些中文名字中间,她刚才只是拨打的号码,到后面,没太注意名字,也不记得是不是拨打过这个号码,就再拨打了一次。
通了,无人接听……
毫无所获,唯一的一个,还是无人接听。
左蔚现在的律师是乔闻森在北京请的,挺保险,律师当天赶到海城,就去了公安局,又跑了两趟检察院,将这件案子熟悉了一遍。
顾熙说,左蔚不会杀人,乔闻森盯着顾熙的眼睛,也附和了一句,“他不会杀人,所以你要费脑子了,左蔚出来,你这个律师名气也就出来了。”
那律师带着金丝边眼镜,三十多岁,话少,话最多的时候,是跟大家探讨案子。
吃饭的时候,是订的餐,送到了楼上来。
每个人都那么忙碌,没有闲暇时间去酒店里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
在整理律师那一大堆东西时,顾熙看到一张纸,上面有两个熟悉的字:黎我。
黎我……李我……
嗯?这么奇怪的名字会有两个人同时叫么?且还认识?李和黎,只差一点谐音,而那个名字中生僻的‘我’字,一样的。
“这个黎我是谁?”顾熙手指尖指着,抬头问律师。
“黎我,死者的中文名字,听小胡同的那些卖春女说,是死者自己取着玩的……”律师说。
顾熙皱眉,黎我……黎我……
那么那个李我是谁?
她当着律师的面,再次拨打那个手机,用路边随便买的一张电话卡,通了,但无人接听。
她没有一直拨打,如果那个手机在什么人的手里,或者本人,不想接,那打多少次也没用,如果那人会接,早已经看到数个未接来电给她打过来了。
陆文俊和秦斯平不插嘴,只听律师和顾熙在合计这件事的蹊跷。黎我和李我的关系。
律师抬眼对顾熙说,“见到我当事人后,他说他见死者是个阴差阳错的误会,找错了人。但他一定没有说实话。”
见顾熙诧异,律师又补充,“当然,这话只是我们中间可以说。以我当事人的谨慎,如果是找错了人,不会是卖春女们口中说的那种愤怒表情,对于这样的阴差阳错,他当时会有所防范。他也许是被陷害,但我想说的是……他进去那个房间后,和卖春女的谈话内容,他完全保留了,没有对任何人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