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记起来了,是顾泽刚去恨厉害的美术教授那里去时,而在那次去学校,到银行中取钱发现里面有巨额钱款,当天,也知道了一切。
“姐,给我看看?”林星刚才只是看了几眼,就激动的拿了下来。
顾熙没动,认真地看着出国前一天顾泽写下的日记,表情从错愕变成完全不相信,日记中,顾泽写的详细,妈妈,杀害了爸爸。
他说……妈妈,杀害了爸爸。
她拿着日记的手发抖,眼泪在眼圈里若隐若现,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好了,林星发现,抢过日记眼睛一行一行的看,就是这篇,写下的是……
“这……”林星牙齿打颤。
顾熙起身,皱眉说,“日记给我。”
林星也一起起身,把日记给了顾熙,顾熙拿着日记转身上楼,林星跟上去。
卧室里,顾泽看着被顾熙摔在床上的日子,林星见情况不妙,走过去打开到那一页,然后给顾泽看,“这个,你写的什么啊这是!”
顾泽看了一眼日记,看向顾熙,眼神顾熙太熟悉了,那是他说‘姐,是真的’这样的意思。从小,便多少了解弟弟的。
林星也了解顾泽,深呼吸,张口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闭嘴不说话。
好久,真的好久,顾熙吸了吸鼻子,问林星,“左蔚什么时候见过他?”
这事儿林星不敢撒谎,实话实说,“就是写日记的这天,他知道你要来法国,叮嘱了我一些事,也单独上楼见了顾泽。”
顾熙来法国后,第一次,打通吴哥的电话后,问,“吴哥,左蔚呢?”
左总没反应过来,居然是顾熙打来的电话?吴哥说,“左总在外面吃饭,顾小姐,怎么不打左总的手机?”
“打了,无法接通……”顾熙说完,跟吴哥说再见,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她失声痛哭。
心跳一直没平稳下来。
虽然那么荒唐,那么不敢置信,可是,左蔚和母亲的摩擦等等原因,顾泽的日记里,写的清清楚楚。
正因为顾泽是这样的一个人,沉默的态度不会过分表达什么,情绪有起伏很难,所以左蔚有些事,从来只跟顾泽倾诉。
然后,左蔚为了她的情绪,忍下了母亲的任性脾气,无理的任性,这是幸福到……越发觉得悲哀的事情。
如果一个高傲的男人,宁愿放低自己的自尊,也在为你考虑,这是一件世上真的不好求的事情。
他应该也想过,若是她固执地跟他闹,闹的不可开交,爱人如果因此分散,那么,他怎么办?她呢,知道了真相后若他已经远去,她该如何喊冤?
庆幸的是,没有发生那样的事。
顾熙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精神受不得刺激的,不是一开始就受不得刺激,是经历了诸多不好的事情之后,变成了这样,会时常陷入苦闷抑郁中。
顾泽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左蔚说的,他都记得住,然后,记着在日记本里,顾泽跟顾熙说,左蔚从不知道他有记日记的习惯,也每次都会特意微笑着对顾熙说,不准告诉你姐。
顾熙似乎可以想象,他疲惫的五官,然后吸着烟,举起一只手指在嘴边,轻声地,‘嘘,不可以告诉你姐知道。’
是这样的吧。
顾泽说出去走走,就在家门口外面附近……
林星不放心顾熙,就留在家里陪着顾熙,蹲下身问顾熙,“姐,左蔚瞒着你的时候,你就应该是有心理准备的,不会是小事。所以,别让自己太难过,你父母的恩怨,现在,都不存在了,一笔勾销为零了……”
有一种悲伤,叫‘哀大莫过于心死’顾熙觉得自己的心就是死了,哭了一会儿,发泄出了一点情绪,可以顺畅呼吸了。
“他怕我情绪控制不住,所以,我得控制住,控制住……”顾熙说着控制住,却再次泣不成声,不停地抽泣,双手捂着嘴巴,哭的站起身干呕起来。
林星照顾在旁。
如果左蔚当时说了,顾熙不知道自己会怎么看待已经离世的母亲,站在母亲的墓碑前,会是作为一个女儿的孝顺摸样吗?眼神中,会有憎恨吧?会随弟弟来了法国后,真心的对接触过的人都真心的笑过吗。
不会,这个事实,是个有魔力的事实,缠人思绪的魔鬼。如果用百分比来计算世上一心为儿女好的母亲,那算不出准确的数据,大约,在顾熙心中,该是有99.9%以上只多不少的。可是,那0.01%中,就有一位是自己的母亲董雅,不论父亲是何种死法这个事实,光这0.01%,已经叫人悲哀。
顾泽出去散步回来时,挨了打,鼻梁受伤最严重,不知道伤的什么程度,林星问他跟什么人打架了,顾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