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声音像漏了气,模模糊糊地吹了出来:“无欲无求。”
白夭听后讪笑:“你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若是平常的你,必然手舞足蹈地夸耀自己的丰功伟绩。”
疯子面无表情。
“或许吧。”他怔怔地将手中的念珠用线串好,重新戴上。
“少了很多颗啊。”白夭瞥了眼,很快发现数量已不足往昔。
“都掉了。”
疯子指着自己刚才战斗过的地方——实际上他也记不清楚了,在眼花缭乱的厮杀中,他只能找到东西南北的大概方位,就连自己现在身处哪里都讲不清。
白夭忽然起身道:“我要去找罗斯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离开炼狱。”她那张透明怪异的脸板着死死的,她清楚,打败鸟国不过时越狱的一首插曲罢了,接下来的征程才让人绝望。她拥有目标,却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方法,如同渴望的宝物就在眼前,与她隔着道万丈深渊。
“是吗?”疯子的话还是有些奇怪。
她动了动嘴唇,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瞧瞧侧过头打量疯子。疯子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是罗斯的气息,他们俩常常在一起讨论各种战术,当然有类似的气息……
可白夭作为一直富有神性的白瞳鸟,从中感受到了异常。
“疯子。”她说道,“你不一起去吗?”
“去哪?”疯子看上去在装傻。
“黑渊。”
“把天鸟坟场挖出个洞?”
“没错。”
“真是累啊。”他说道,“白姑娘不累么?过段时间再说这些事情吧,等大家恢复尽力。”
白夭的大脑产生触电般的酸麻,她仔细回忆见到疯子后两人所谈,她没看到罗斯,疯子也没看到……疯子真不知道罗斯去哪了吗?
她想透过疯子疲惫的双眼看出隐藏在他脑海深处的秘密,最终还是失败了。疯子的目光没有任何破绽,他前所未有的冷静,仿佛完成了某件蓄谋已久的大事。
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夭捂着脑袋。是因为杀了太多同胞,自己变得疑神疑鬼了,啊?但她究竟在为何事起疑?
她目光垂落,放在了疯子胸口的那串念珠上。
“罗斯——”
“疯子,真是许久未见了。”一个听过几次的声音忽然传来。
只见乌龟摇晃着身子,一步一步像企鹅一样左摇右摆晃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