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的?”
“我以为我们习武之人都一心一意钻研武功,情欲不过是世俗杂念,但是……身边的人都一个个成双结对了,看来是我太肤浅。”
独孤麟奇听后忍俊不禁:“人有七情六欲,本就是常理。沈姑娘没遇上心动的人。”
沈以乐抬起头,恢复了镇静:“还没有。”
“我还以为你倾心陈简。”
“陈简?”沈以乐顿住目光,“说起来,他到底去哪了……”
独孤麟奇有些惊讶,他真的以为沈以乐对陈简有意思。两人在武当时经常一起行动,夜间也有闲谈之先例,但看她的反应,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你不喜欢陈简?”他为了确认,忍不住八卦起来。
“刚开始我的确觉得他很厉害,但是……”沈以乐青眉颦蹙,“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
“他是有点奇怪。”独孤麟奇说,“因为是朝廷的人,和我们接受的知识有所不同。”
沈以乐摇头:“我说得并非立场上的奇怪,而是更深的事物……我也说不清楚。比起让人心动,他更让人心悸。”她长叹口气,“只是那晚在玄境殿发生的事让我耿耿于怀,掌门也失踪了,天子也被……现在到底怎么了,感觉自从龙王出现,整个西朝都散发着古怪的气息。”
“覆灭的征兆?”
沈以乐瞪大眼睛,连忙环顾四周。
“别乱说话。”
独孤麟奇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和阳光,打趣道:“这不就是你的意思?”
“胡说八道。”少女不满,抬手挥向池面,一道大浪很快从岸边涌起,卷向尽头。
两人静了半晌,她觉得有些尴尬,便开口。
“你听说北境的事了?”
“何事?”独孤麟奇坐直身体。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她说,“知道为何从昨天起,就不让我们出客栈吗?”
独孤麟奇摇头。
小皇帝死后他就没再出去过,他甚至不知道,原来从昨天开始才不让自由出入客栈。
“北境来了两个使者,说要我们割让土地,否则就开战。”
“好狂妄,北境人都是逃犯吧?他们连活都活不明白,还有心思找我们的麻烦?”
“就是说啊,所以才不同寻常。”她压低声音,“我还听到消息,说两名使者在早朝时企图刺杀公主。”
少年瞪大眼睛,支吾半天说不出话。
先是刺杀小皇帝,又有人想刺杀公主?这世道怎么了?
“之后呢?”他催促。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有个使者的脑袋被砍了,公主让另一个使者带着伙伴的脑袋回去,告诉他们的头领。公主允许他们开战。”
“‘允许’?”多么霸气的一个词,“公主亲口说的?”
“是啊。”沈以乐和他想法一样,“难怪倾莲公主能主持朝纲,一般人没有这种魄力。”
独孤麟奇微微点头,这件事让他对公主的厌恶更上一层,同时还多了分恐惧。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要和女人争抢另一位女人,而现实赤裸裸地摆在面前——他告诉自己,如果真的爱沈朔霞,就得胜过那位西朝的最高统治者,倾莲公主。
“倾莲公主……她叫什么来着?”他忽然想到这件事,“我好像没听过她的真名。”
“呃……”
沈以乐摸了摸脑袋。
“我也没听过,不过肯定姓郑。”
“‘郑’和‘朕’有点相似。”
“不过公主从来都自称‘孤’。”
“她一定很孤独。”独孤麟奇一字一句地说。否则怎会紧紧抓住侍女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