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走了。”他严肃地打断叫花子,“别把此事告诉其他人。”
“其他人是指……”
“除我以外的人。”糜舟缓缓转过身,注视他们的眼睛。
“小的……明白了。”
“快走。”
“是、是!”
两人本打算从这位达官显赫身上捞一笔,看到那充满杀意的眼睛,谁还敢再逗留,能保住小命已是万幸。
见两人彻底离开,察觉不到气息和窥视之感后,糜舟才重新望向那扇门。
门环上没有手印,只有一层很薄的灰,和其他地方一对比就知道,有人曾开关过这扇门,虽然用力非常巧妙,但灰尘掉落的痕迹是很难掩盖的。
糜舟嗅了嗅味道。
腐烂的气息,还有……血。
再进去之前,他最后看了一次周围的环境。
这里其实距离客栈很近,赵望翷从这里出来后特意绕了一段路,导致他最初跟踪的方向和这儿相差较大,也就是说,这就是赵望翷方才来过的地方。
糜舟绷紧神经,轻轻用手推了推房门。
嘎吱一声刺耳的响声从门轴发出。
灰尘纷纷飞落,浓重的鲜血味扑面而来,一具死亡不久的尸体横在狭小的房间里,腹部巨大的窟窿顿时攫住了糜舟的注意力。
血还在流,在骇人的伤口周围,簇拥着不计取数的蜻蜓。
“这是……炼虫师吗?”
糜舟掩住鼻子,慢慢靠近尸体,尽可能不踩上粼粼血泊。
木头地板的噪音让人异常烦躁,那些挤成一团的蜻蜓更是让他产生生理上的不适。
这些都是鬼虫,若是普通昆虫,绝不可能敢和人保持这么近的距离。
糜舟俯下身,强迫自己观察这道巨大的贯穿伤,无法想象什么武器或功法能造成这种伤口。
简直像一枚炮弹打入了肉体。
如果是这样,炼虫师很可能被一击杀死,没有做任何反抗。这是赵望翷做的吗?
糜舟觉得自己化身成了一名侦探,不过他不知道这些伤口,这些血迹的形状意味着什么。
蜻蜓震翅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了,屋内的气温很高,不断涌出的鲜血隐隐约约成了炽热的岩浆,糜舟的脑袋有些发昏。
他站起身,深深地吸了口上部的空气。
在推理小说里,死者经常会留下一些传达信息的痕迹,说不定炼虫师也留下了——糜舟灵光一现,把目光落在死者的手上。
最常见的方法就是以血带笔。
很可惜,手指早被血泊浸透,就算他真在木板上写了什么,恐怕也无从得知了。
糜舟抱着一丝侥幸,吹动浮在上层的鲜血,没过一会儿,他看清手指周围的木板。
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