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周东声打电话到省里,抗议警方无故闯入。事情惊动了省厅、省政协、甚至战书记和王副省长。省厅严令我们马上撤退……”
“等等,”庄小安忙道,“周东声就是那个挺富态,慈眉善目,戴个大金表的?也就是那谁……容杰的老板?”
“你之前不知道?”米副局长表情古怪。
“我哪知道他名字。”庄小安道,“这人根本就没和我照过面,都是容杰在接头。把我关在地牢里之后,这家伙倒是用喇叭说了几句,逼我嗑@药,要控制我。”
“有证据吗?”米副局长双眼微眯。
“别墅里肯定有毒@品!”庄小安道,“这家伙是什么人?来头很大?”
“周东声是省政协委员,东莲地产的大股东,”米副局长道,“叔叔还是副国级领导人,这片山就是他公司开发的。你说来头有多大?”
你妹的!庄小安不吭声了。怪不得,这货还收购上市公司呢,有的是钱。但这种人需要贩@毒么?
庄小安疑问更深,又听米副局长道:“如果拿不出关键证据,就是我们在胡作非为。毛书记也不好向省里交代。整个行动,其实是建立在信任上。王光辉相信你,我们也相信你。要不是真正剿灭了毒品@工厂,今天就没法收场了。也是运气,再晚半小时,对方就把货转移了。”
“证据其实有。”庄小安暗叫好险,“我有个朋友,冒死潜入毒@品车间,偷拍了一段视频,有周东声和负责生产的家伙的对话。”
“哦?”米副局长一惊,“视频在哪里?”
“还没发给我呢。”庄小安留了个心眼,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继续瞒着吧。“他说就这两天给我发邮件。”
米副局长盯着庄小安看了几秒,摇摇头:“记住,我说的是关键证据,稍有差池都不行。像你说的视频,就算拍到了周东声,没有关于他指挥毒@品生产的内容,也没用。他本来就是制药厂的董事,我们抓住的那些人,也都是车间主管和员工。白天,工厂生产的是正常感冒药,你凭什么抓他?”
你妹的!庄小安不由一呆,对付周东声这种人,的确和平时不一样啊,躲猫猫、大老鼠什么的别想,一切都要讲证据。
拍视频的时候,这家伙的确和六两在说什么铺货。但是,又如何证明视频里的白色粉末是毒@品呢?要是六两打死不招怎么办?
“工厂的人全抓住了?没有口供?”庄小安连忙又问。
“现场击毙了几个,抓了领头的。”米副局长道,“但这人嘴很硬,一言不发。然后东莲制药那边就派了律师团过来。我估计这家伙要自己扛,看审讯情况吧。”
米副局长的语气一听就不抱希望。庄小安想想六两那副油盐不进的嘴脸,不由摇头。就算给这货判个死刑,也就那样了。
“话虽如此,你那边的视频还是要有。”米副局长道,“至少说明警方没有乱抓人。小王那枪也不会白挨,总要让姓周的赔一笔钱。要是没有,就属于擅自行动,呵呵,后果你懂。”
就是背黑锅么,庄小安当然懂,王光辉的警皮多半要被扒掉。
“这他妈不是黑白颠倒吗?”庄小安骂一声。
米副局长摇摇头,向警车走:“行了,就这样。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然后赶紧找你那朋友。”
“米局,你要保密啊。可别说是我提供的。”庄小安忙道。
“呵呵,怕对方报复?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件事你知我知。”米副局长说着,又递个名片过来,“视频到了,尽快发邮件或者刻光盘。”
“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里,马神仙的声音透着恼怒。
“我也不知道。”中年人周东声表情沮丧,“不知道警方怎么就找到工厂了。”
“你手下的人呢?”
“厂里的人都栽了,六两、二两、四钱在里面,损失很大。”周东声捏着拳头。
“警方还找到了什么?”马神仙又问。
“案子是市局亲自督办的,口风很紧,暂时探不到消息。”周东声道。
“该销毁的,该封口的,你知道怎么做。”马神仙声音透着股阴冷。
“我懂,我懂。”周东声打个颤,“绝对不会牵出上面。省里也在施压。六两他们忠心耿耿,是靠得住的。”
“好。”电话挂了。
中年人藏在山顶上,拿红外望远镜看庄园里的警车,眼里满是怨毒。到底是谁?庄小安?似乎不太可能。
此人是卧底没错,但如果他真能算出工厂的位置,早就动手了。而且,此人被抓后,根本没有条件通知警方。
要么,就是内部出了叛徒。
周东声想得咬牙,忽然又打了个颤。前段时间,有阴魂作祟,还有六两的u盘无故失窃,也许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力量强大的黑手。必须尽快向上面汇报!
“去黄门港!”周东声对四两等人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