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顺风和尚眉开眼笑。立刻就直起身来,对众人喊:“小安大师已经答应了,按照我师盘空方丈的遗愿,拜入寒山寺,为俗家弟子。现在,小安师弟就要助师门一臂之力,查出谋害方丈的凶手!”
这货!庄小安急忙摆手打断,就对众僧作个揖:“刚才听顺风师兄说了,盘空大师厚爱,本人无以为报,既要入师门,就是一家人。这件事,本人义不容辞。但是,我能力有限,是无法推算身具特殊功力之人的。只能试着算算,看那本代表本寺传承的无量般若功在哪里。如果算不准,也请各位不要怪罪。”
开玩笑,算异能者,道德真人张古都不行。算算物品,似是而非地一说,倒是不稀奇。
这边徐斯鹰眼珠乱转,恒如和尚也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一边就朝着台上老僧道:“各位师叔,我师虽已身故,还是要有个仪式,先让庄师弟拜入门墙才是。特殊情况,一切就从简吧。”
“可以。”老僧德归点点头,“繁文缛节也不必做了,就让他瞻仰遗容,行拜师礼吧。行空,行照,行聪,你们三人可有异议?”
“贫僧没有。”这下,锯嘴葫芦一般的炬深和尚也说话了。谛听和尚摇摇头,望明和尚则笑道:“求之不得啊。”
原来这是三个和尚的法名,庄小安眼珠乱转。就见周围僧众都是一脸意外茫然,明显没想到,剧情转折如此之快,突然之间,这位就要成长辈师叔了。
“事不宜迟,师弟。跟我来。”事情说妥,顺风和尚急忙在前引路,往停着灵柩的偏殿走。一群老僧。凡是有辈分的和尚都跟在后面。
进了偏殿,徐斯鹰那两个手下还昏迷不醒。早被抬到一边挺尸。按恒如和尚的说法,只是暂时睡觉,不久就醒,徐斯鹰也不敢有脾气。几名永字辈的和尚则已上前,把棺衾掀开了。
庄小安定睛一看,就见里面盘腿坐着个老和尚,面容清瘦枯槁,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手上也都是蚯蚓青筋。只有一部雪白长须,和慈祥神情,能看出些世外高人模样。实在要形容的话,就是宛如生时了。
“一切礼节从简,磕三个头,就算拜师了。”顺风和尚和恒如等人商量一阵,过来解释道。
“好吧。”庄小安只好往蒲团上一跪,闭眼磕头。反正老和尚也一把年纪了,还要学人家功法,吃点亏不冤。
庄小安起身。又和德字辈的长辈僧众见礼。本来应该是逐个来,还要和行字辈平辈见礼的,不过特殊情况。也就特殊处理了。双方胡乱作个揖,然后由老僧德归引到门口,和小辈僧众见面。
“见过小安(行微)师叔。”眼看一群比自己岁数还大的和尚齐声作揖,庄小安不由腹诽。礼仪省事,俗家法名取得也省事,直接叫“行微”,和小字一个意思。行微行微,看似高深,多念几遍。还以为是尾行呢。
庄小安有些不爽,不过此时也不是计较细节的时候。接下来。顺风和尚又领着庄小安,来到盘空和尚后方。给庄小安指点伤情。
“师父的伤是在后脑,师弟你看,这里。”
庄小安皱着眉,就见老和尚后脑正中,有颗芝麻大的黑点,像是痣,又像被粗针扎过一下。但问题是,没什么血迹伤痕。
“这是种很独特的异能,造成的内伤。”一旁恒如凑上来,“师父看似无事,其实脑内全是瘀血,已经回天无力。看情况,应该是一名师父信任的人,突然从背后下手偷袭。否则以师父的通玄本领,又怎会受害。”
这货,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忽然之间,众人的目光又下意识地看向炬深。炬深和尚却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听见。
“盘空大师……师父怎么这么瘦?”庄小安又凑近些,才发现老和尚的尸体瘦骨嶙峋,不由疑惑万分。按理说,寒山寺庙产是不少的,望明这些人都吃得肥头大耳,难道住持还受虐待不成。
“小安师弟,我给你解释一下。”恒如道,“师父修炼无相毗卢遮那功,几年前,就已入真如境界,又称‘身佛’,光明遍照,一切法无有外在表相,一切法不受执著。他一年中,多数时间处于无相状态,法身遨游大千虚空,只有肉身还在尘世。”
庄小安不由瞪大了眼,恒如又道:“实际上,师父已相当于涅槃了,或者说,半涅槃。我还未到那一步,所以也不明白。总之,师父是早已堪透生死的。敌人虽然伤了师父的肉身,但师父的法身,肯定已登西天极乐。这具臭皮囊,迟早也是要抛弃的,像顺风师兄他们,就属于一念偏执,还未堪透。”
“师父平时,就这么坐着?不吃东西?”庄小安咽一口唾沫,再看看盘空老和尚的遗体,不由暗暗摇头,怪不得,宋氏集团邀请都不去。瘦成这样,简直和僵尸差不多了,哪也没法走啊。传说中,佛门的确有很多这种坐死关的。像藏地一些僧人,往山洞里一坐,大石头封门,直接就是二、三十年。
“饮食便溺还是有的,只是比常人少很多。”顺风和尚也不看恒如,望着老和尚的遗容,眼圈又红了,“有事情吩咐的时候,师父就会停止静修,唤我们到禅房。”
“我再解释一下。”恒如插话,“师父是有他心通的。只要我们在寺里,师父一个动念,就能让我们听到吩咐,的确是法身圆满,万物无碍。所以我知道,凶手并非炬深师兄,因为任何人只要接近禅房,师父就能知道。哪怕有敌意,也在师父洞察之内。所以凶手的功力,必然比炬深师兄还高,很可能,比师父还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