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娆不清晰的吐字,苏苓仔细的聆听下才明白她说的是‘我错了’。心里烦躁和无奈的情绪越来越重,忍不住一巴掌就拍在椅子扶手上,低沉压抑的说道:“你现在知道错了?碧娆,我以为你挺聪明的,在画舫上我说过,有多大的能耐就惹多大的麻烦,你现在连跟凰烟儿作对的身份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去领罚?难道今晚上你看不出来,若是不去,她们也会打到你将我供出来,你这样做除了让自己遭罪外,没有任何用处!”
碧娆听着苏苓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眼泪也不争气的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她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做法的确是愚蠢之极。
但她没有小姐聪明伶俐的头脑,做事的时候也不会瞻前顾后,现在若不是走到这一步,她也不会明白这事情会牵连的这么广泛。
“行了,哭什么哭!”苏苓怒其不争的瞪了一眼碧娆,随后起身走到寝室窗边的桌案前,拿出了几瓶药膏,走回到碧娆身边后,拉着她一同落座。
将瓷瓶内的药膏一点点倒在手上,苏苓小心翼翼的给碧娆上着药,语气也轻柔了几分,轻声叮嘱道:“碧娆,我知道你这样做是想帮我顶替所有的罪名,但是你根本没考虑过,凰烟儿会把这事告诉给皇后的后果以及严重性!当时我烧了画舫虽然是一时之气,但我若没有足够的底气,我也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
你要记得,你是我的人,如果你出事了,我也会过不好!所以,以后不论你想做什么,再你没有能力完全解决的时候,还是不要这样冲动你明白吗?
今天的事,权当给你一个教训,但是接下来凰烟儿和赫连锦瑟对此事一定不会罢休的,你若还是这般任性妄为,那我也不会保你了!任由你自生自灭,我也乐得清闲!”
“我几道了!”
苏苓看着碧娆可怜兮兮的眼神,实在不忍再训斥她,最后轻轻的叹息一声,指尖上的动作也更加轻柔,“还疼吗?”
“不疼惹!”
苏苓:“……”
*
王府书房
深夜荏苒的王府中肃穆清冷中洒了一地斑驳的月辉,凰胤尘从皇宫回府后,便坐在书房中沉默着。
直到临风匆忙赶回,将所调查的事情全部禀告给凰胤尘后,才得到他语意不明的询问,“所言属实?”
“三爷,千真万确!属下召集了所有隐藏在周围的暗卫,从他们口中所得到的消息全部一模一样,所以……三爷怕是真的误会王妃了!”
临风额头上不乏冷汗的回想着之前询问后的结果,没想到三爷竟然这么狠,生生用树叶伤了王妃。
不过说起来也怪郡主心眼多,什么时候不喊,偏偏在王妃有所动作的时候喊叫了一声,这样任谁亲眼所见后,都会认为是王妃想要伤害郡主!
他也是今日才明白,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下去吧!”
凰胤尘的嗓音性感浑厚,眼眸轻瞭着多话的临风,微冷着脸颊对他说了一句。随后径自坐在书案前,蹙着眉心静静思忖着。
临风躬身作势要离开,哪知道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凰胤尘再次开口:“等等!”
“三爷,有何吩咐?”
“你可知……可曾听过直男癌晚期是何病?”
临风瞠目结舌,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着,直到他感觉眼仁生疼后,才摇头,“三爷,属下从未听过这等疑难杂症?可需要属下去传唤太医?”
“不必了!退吧!”
“这…是!”
临风一刻不停的匆忙离开书房,随后站在门外,对月兴叹,直男癌晚期,这啥玩意?三爷突然有此疑问,难不成是因为……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临风木然僵硬的回身看着书房内投射在窗棂上的人影,眼底迅速氤氲着水汽,三爷你可不能有事啊!
临风憋着嘴,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进宫一趟,他毕竟不是大夫,还是问问太医比较合适!
此时,凰胤尘还不曾知,自己不过随口一问的话,在翌日险些惊动了整个朝堂!
嶙峋错乱的假山,巍峨耸立的古树,将王府深夜衬托的更加冷肃狂狷了几分。整座王府气势恢宏,一如凰胤尘给人的感觉,狂魅又霸道。
此时后院中,苏苓已经安排碧娆休息,小丫头自从跟着她嫁给了凰胤尘后,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反而这段时间经常备受折磨,看来她得尽快想一条出路,至少要将所有潜在的危险都一一排除才好!
可,似乎现在已经为时已晚,她和凰烟儿和宿怨,只怕已经越积越深。而且她现在的地位,也让孙琴儿甚至赫连锦瑟不停的惦记着,这么说来,她若是能找个最合适的机会跟他分道扬镳才是上上之策。
房间中烛龛内的火光跳跃着,偶时还随着门外吹进了夜风摇曳不迭,苏苓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太师椅中,暗自思忖着未来的日子时,耳边忽地听到了某种异样的声响。
“谁!”
苏苓紧素警觉的立刻做好了备战的状态,双腿轻轻从椅子上话落,素手也抓住了两侧的扶手,目光紧紧凝着门外的黑色遥遥夜幕,眼眸犀利微眯。
‘咻’的一阵古怪声响,从紧邻门扉的窗口传来,苏苓蓦地从椅子中起身,眼眸镇定的闻声看去,就在轻微的声响似是撞击到窗口时,苏苓便在昏黄的房间中,看到一个物体正对着她的脸颊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苏苓带动着宽袍袖管随风舞动当空一抓,顿时一个玲珑白玉瓷瓶就出现在她的掌心中。
“玉暖生肌膏?”
苏苓随意瞬了一眼白玉瓶,随即快速的掀开眼睑,同时走向窗口,当轻轻推开半掩的窗棂时,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邪魅的背影一闪而过!
不是吧?半夜闹鬼,还是有人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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