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竞琰大踏步地离开,只余下叶知鸢努力地一寸一寸地爬向她费尽了心血才做出来的作品。
地上的小工具还在滚动着,那只做好的大象灰色的包包正躺在方才叶知鸢溅在地板上的血污中。
那块皮料还是之前母亲生前就珍藏着的,为了这一次的毕业设计展,她忍痛割爱拿了出来,可是,看着包上已经渗进缝线中的暗红色血迹,叶知鸢心都碎了。
不说她有没有精力和时间在设计展开始前再完成一件作品,单单是再去找一块这样珍贵的料子,都很难。
她没有钱,就算有钱也要第一时间给小樱续费。
但是现在,傅竟琰把这一切全都毁了。
嘴角还流着血,叶知鸢声嘶力竭地喊道:“傅竟琰!我恨你!”
一边流泪,一边想尽一切办法去清除包包上的血迹。
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怎么小心,那一块明显的污渍依旧顽强地印在那里,就仿佛是她跟傅竟琰之间的那道隔阂,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再消除干净。
……
良久,叶知鸢放弃了,原本约好了今天去医院看妹妹,况且昨天医院就已经打来电话催缴费了。
叶知鸢艰难地起身,去洗了个澡,对着镜子将身上的伤口都处理了一下,额上的伤口刚刚结疤,她将头发拉下来做了个刘海挡住。
好在是冬天,身上的伤痕都能用衣服遮挡住。
叶知鸢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涂上了厚厚的粉底,将那些青紫和掌印遮住,自嘲地笑了笑。
身体的伤痕都能遮住,那心里的伤呢?
换好衣服,忍着剧痛,叶知鸢悄悄离开了傅宅。
……
“叶小姐,目前来看,您妹妹的情况,很不乐观!她现在多个器官都有病变和衰竭的迹象,我们这边的建议还是要尽快手术为好,保守治疗撑不了多久的。”医生拿着报告对叶知鸢说。
叶知鸢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钱这方面,我一定会尽力想办法的,求您一定要给她用最好的特效药,好吗?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了……”或许是看出了叶知鸢的悲痛,医生也好心安抚:“你先别着急,目前还在积极治疗,今天来也只是叫你续交住院费,而且手术后期的疗养费用会比较高,我先给你提个醒。”
叶知鸢心下重重一沉,光是天价手术费就已经叫她一筹莫展了,更别提后续……可是她绝不会放弃。
叶知樱是母亲留给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样东西,是跟她留着相同血脉的妹妹,母亲去世的时候,小樱还只是个奶娃娃,母亲意外车祸,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们这两个女儿。
叶知鸢记得,母亲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要自己一定照顾好妹妹。
可是如今年幼的妹妹躺在病床上受罪,叶知鸢只怪自己无能。她们的混蛋父亲叶仲天在迎娶了叶凝的母亲后就处处看她们姐妹不顺眼,任由她们自生自灭,不管不问。
医生也很同情叶知鸢的遭遇,但是也只能勉为其难地为她申请延期缴费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