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晓是不是,我们先到,后边又来了一辆马车,与那日停在胭脂铺子外边的马车相似。马车上边下来了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风吹了一下那轻纱,我看见了半张脸,像是刘家的五姑娘。”大伯母有些不大确定,但又觉得是。
温盈听了这话,微微蹙眉。
温盈回想话本的记载,记得刘家女开了胭脂铺子,不久便挣了一大笔钱,后来胭脂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刘家女不接受太子的情意,却又借着太子的关系,不仅在金都开了几家铺子,便是在繁荣富庶之地也开了铺子。
刘家女的胭脂铺子能做得这么好,莫不是调香阁答应了供货?
还是说把方子给了她?
不然以定量供货的调香阁来说,便是供应得了她金都的铺子,又怎么能供应得了外地的铺子。
可调香阁为什么会同意给她无限量的供货,或者把方子给她?
调香阁如今在金都的名气,丝毫不愁没有生意。
如今刘家女恐还未与太子深交,她又怎么能得到调香阁的帮助?
莫不是因她是重活一世的人,能知晓很多事情。所以调香阁有什么把柄在她的手上?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把柄,竟然能让调香阁无限量的供货?又或者是把方子给了她?
虽然只是猜测,温盈也有七八成的把握确定自己猜测的是正确的。
话本中,刘家女的胭脂铺子能如此快的壮大。若是没有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名气,也没有比旁的铺子出众的货物,仅仅借着人脉关系又怎么可能稳定根基?
“阿盈,你在想什么,怎忽然想得这么入迷?”
忽然听到大伯母喊自己,温盈瞬间回过了神来,微微摇了摇头:“也没想什么,只想着若真的是刘家女,她又去调香阁做什么?”
大伯母皱着眉头道:“我估摸着她也想开铺子,可她这么做有些不合规矩了。我可没见过哪家姑娘主意这么大,还未议亲呢,就自己琢磨起了私产?”
“且不说私产了,她好歹也得派人私下去呀,而不是以这未出阁的姑娘家亲自出去谈生意。那东家又是男人,一点都不避嫌。若是让旁人知晓了,她丢了脸没关系,可这也会连累那刘大人刘大娘子脸面不好看,更会连累那未议亲的妹妹。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大,又不顾及家门脸面的姑娘,往后谁家敢娶他们家的姑娘呀?”
温盈心说这刘家女还做过更加让这刘家蒙羞的事情呢。
如今这还算是轻的了,至少不会连累到刘家夫妇,以及兄弟姐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说到最后,大伯母又道:“毕竟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也无权干涉。她怎么想的,我们也别管,今日这些话,出去后一个人都不能说,也不能劝,不然还会让人家记恨上了咱们呢。”
温盈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说了一些旁的,天色也不早了,温盈才让人把大伯母送出了侯府。
温盈送走了大伯母,看见了院外无所事事的青竹。
此次沈寒霁去调查官船的事情,未把他带去。自从在官船上,温盈出了事后,青竹备受冷落,以前挺机灵的一个少年,如今有些颓颓的。
温盈看向青竹,略有所思。
她听到过青竹的遭遇,十岁以前是金都的小乞儿,想必与这金都的一些乞丐还是熟悉的。
乞丐四处游荡,听到的事情也多。
想了想,温盈把他喊到了厅中,把其他人屏退了出去,只余蓉儿。
温盈:“青竹,你可得闲去帮我做一件事?”
听到有事可做的青竹连忙点头:“娘子请说。”
温盈斟酌了一下,才言:“金都有一间名为调香阁的作坊,专门做胭脂水粉的,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关于那家东家的来历,来金都后大概又与哪些人往来。”
一个铺子存货的关键,其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便是货物的独家方子。
刘家女有那么大的把柄,能让调香阁把方子给她,便说明不是什么普通把柄。
温盈让青竹去调查调香阁,确实是想知道是什么把柄,但却不是用这把柄来威胁调香阁。
而是温盈觉得这既然能与刘家女牵扯上的调香阁,定然有一些不简单。
就让人怪在意的。
——
沈寒霁一行人,脚程快,所以在第二日太阳落山之前便到了码头小镇。
码头小镇以前是靠打鱼为生的镇子。可后来大运河通船后,又因是淮州等几地与金都水陆两路的交界点,所以逐渐富庶了起来。
到了小镇后,寻了一家客栈,仅剩下三间房子,倒也好分配。
沈寒霁自己一间,温霆和靳琛一间,另外两个随从一间。
落了脚后,温霆和靳琛一同出去打探消息,沈寒霁则外出随意走走。
先前沈寒霁倒是来过几次这小镇。
一次是两年前与温盈去淮州的时候,一次便是半个多月前去寻温盈的时候,匆匆而去,只停留了半个时辰。
而后回途也经过了这小镇,但因温盈受了寒昏迷,急急的待了一宿,未来得仔细勘察也回了金都。
走了一小圈,沈寒霁走到了码头附近。
太阳还未落山,码头边上有一大块可容纳五六十人的空地。空地上有下到五六岁的男女童,上到十六七岁的少年,约莫四十来个人。
这些孩子和少年都在空地上拿着长棍在挥动,练习着棍棒功夫。
就是沈寒霁一路走来,也见到不少孩童,三三两两的练着拳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