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妃已然慌了神,抿紧了嘴巴摇头,什么都不肯说。半晌后,还是不死心地指向温盈:“她、都是她,她不想我们夫妻二人好过,也不想我们的女儿安宁,所以硬说我们女儿没有死,以此来状告我们!”
温盈从容自若的对上裕王夫妇二人的目光,引用了一句方才裕王所说的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裕王闻言,随之眯眸看向了温盈,冷意迭出。
皇帝扫了裕王夫妇二人,随即吩咐传话的人,把叫英娘的女子带到偏殿去。
而后看了眼身边的大总管,大总管会意。
大总管吩咐了两个太监把那个穿着白衣,被绑着且捂着嘴的男人给抬出了殿外。
温盈看了眼被抬出去的男人,有些不解这是做什么。
人抬出去后,皇帝也从座上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道:“沈卿家是国之栋梁,朕总该不能让这栋梁之才白白受人诬陷。”
温盈似乎听明白了些,却又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做。便随着皇帝皇后一同出了大殿,往隔壁的偏殿而去。
被半拖下去男人,被人灌了整整一整碗的酒,酒中除了酒的味道,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呛鼻味道。
男子被压制着灌了酒,半张脸和衣襟都被酒水所沾湿,狼狈至极。
口齿不清的道:“你、你们给我喝了什么……”
大总管冷着脸,随而抬了抬下巴,吩咐人把男子给拖出去。
人被拖下去之后,大总管闻了闻空碗的味道,随即嫌弃的别开了脸,把空碗放到了太监捧着的托盘之中,道:“看着点,莫让人真的疯魔了。”
此药,能让人神志混乱,不知今夕是何年,有些类似当初李清宁掺在温盈所用的宁神香的麻黄草,只不过份量重了许多。让人产生幻觉的效用更强烈。
此药是禁药,但诏狱的大刑中,便有这一行,必要时可用来对付囚犯。
男人被扔进了偏殿,偏殿中昏暗无光,让人只能看得到有人影,却看不清人的脸。
被关在偏殿小偏房中的英娘,听到门开的声音,在昏暗中摸索着走出去。
英娘被人从医馆接走,说要接她去见沈三郎。她心想三郎还在东疆,怎么可能出现在金都,她不信,可也识时务者。
接她的有好些个人,她若是硬来,没准命都没有了。
上了马车之后,便被人蒙住了脸,一路平缓,也不知去到了哪里,马车外边吵闹的声音逐渐消减,最后像是入了没有什么人的地方,很是安静。
她被带到了这个很是奢华的地方,带她进来的人与她说,一会沈三郎便会来。
等了一刻多时,才有人进来。
英娘出到了偏殿,隐约可见门口出有一个摇晃的身影,那身形很是熟悉,像是三郎的。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三郎?”
那边的人身子晃了晃,神志不清的开了口:“英娘你……怎么会、会……”会什么,他却是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意识有些混沌不清。
混沌不清,可却隐约记得有些很严重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情,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神识飘飘然的。
听到那一声“英娘”,英娘便认定了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便喜出望外地走了过去,上前扶住了男人:“三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但都徒劳无功。
英娘感觉到了他不舒服,便把他扶到了一旁坐下,然后开始与他诉说这些天的委屈,被婆子卷走了银钱,被沈府羞辱,被刘姑姑背叛,昨晚的惊魂。
这些话落在男子的耳中,就像是蚊子嗡嗡嗡的叫,直接用手挥开,厌烦道:“给我闭嘴!谁管你死活!”
英娘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人,他向来温柔,从未对她说过重话的。
今日是怎么了?
英娘忐忑的碰了碰男人的袖子,小声的喊了声:“三郎,你是不是在怪我去沈府外边求主母收留,我那是被逼无奈,还有都是那刘姑姑撺掇的,若不是她……”
“滚开……”男人不厌其烦地挥开她的触碰:“恶心。”
殿中逐渐光亮了起来,能看清人的脸。
这是英娘第一次清晰的看到“沈三郎”的模样,精致漂亮的外貌。
英娘听别人提起过永宁侯府三公子的沈寒霁,相貌俊美,才貌双绝。
如今所见,有些意外,但尽管如此,也不影响英娘确定这人就是那个晚上来寻她的三郎。
可是男子脸上一脸的不耐烦,还有几分的鄙夷。
英娘嗅了嗅,闻到了酒味:“三郎你怎么喝酒了?”
男子嗤声道:“我喝了酒与你这妓子有什么关系……?呵,你这蠢货,被我诓骗了都不知道……”
声音虽然有些混沌不清,可也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英娘听到那声“妓子”,胸口似乎被人捅了一刀,脸色苍白。
隔壁偏殿传来男女的声音,皇帝在裕王夫妇身上浏览了一遍,随而道:“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说罢,让人推开了偏殿的门,骤然有了光亮,殿内的两个人都有所不适。
可待看清楚了那些人后,英娘的脸上更是彻底没了血色。
温盈看到了里边的两个人,心里头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李清宁想泼沈寒霁与她一盆脏水,可李清宁千算万算,定然没算到皇帝也出面帮忙了。
皇帝沉着脸,与大总管道:“拟榜文,张贴与宫门与城门处,还沈卿家一个清白,李清宁假死瞒天过海回金都,勾结贼人假扮礼部郎中沈寒霁,假扮沈郎中与妓子苟合,致使妓子有孕,妄想毁坏沈郎中的名声,如今贼人已经抓到,择日游街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