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饮了杯中半杯茶水,放下后,抬眸看向温霆,笑意温润:“想要别人为自己拼命,总该不能坐享其成,也要有所成意,如此才能让别人也尽全力,不是么?”
温霆哑然,还真的是这个礼。你什么都不付出,谈何让旁人也给你豁出命来办事?
他妹夫这个人吧,还真是个让人心服口服的怪人,让人在危险之时能不由自主的安心。
温霆叹了一口气,随而道:“那到了定京,我会给你打好掩护。”
沈寒霁含笑的点了点头。
温霆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脸上,被利器所伤,如今用棉纱包了小半张脸,半调侃道:“故意归故意,这脸怎就伤了,要是好不了了,阿盈可还会像以前那般喜欢你?”
沈寒霁笑回:“阿盈又非因我的外貌而喜欢的我。”
二人说着话,房外传来脚步声。二人相视了一眼后,沈寒霁起了身,把喝过水的杯盏推到温霆的面前,再而拿起空碗朝着床榻走去,把空碗放在了床头的高杌子上。
刚躺下,便有人敲了房门。
“沈郎中,我可否进来?”
是拓跋烈的声音。
温霆去开了门,拓跋烈诧异了一下:“原来温评事也在。”
温霆解释:“刚巧端了药过来,三王子与大人有话要说,在下便先走了。”
说着,转回身,去把床头的空碗拿起,然后转身出了屋子,顺带关上了房门。
“在下如今不便,不能下床行礼仪,还望三王子见谅。”沈寒霁道。
拓跋烈忙道:“无碍,我也不是重礼仪之人。”
沈寒霁笑了笑:“三王子请坐。”
拓跋烈坐下后,看向半躺在床上的沈寒霁,询问:“沈郎中的伤势如何了?”
沈寒霁回道:“无性命之忧,修养一两个月便能好。”
闻言,拓跋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此番公主和沈郎中,还有一众将士在东疆境内遇险,我难辞其咎。”
只要是个聪明人,都能明白此次伏击的目的。无非是想要激化东疆与大启的矛盾罢了。
沈寒霁淡淡的道:“不过是有心之人的诡计罢了,与三王子无关,只是这一次遇险能平安度过,往后公主在东疆是要过下半辈子的,接下来的安危才是关键。”
拓跋烈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
沉默了一息之后,拓跋烈周遭的气场似乎坚定了起来,他抬眸看向沈寒霁,面色郑重的道:“公主是我求娶的,我定会拼尽一切护她余生。”
沈寒霁淡然一笑:“公主有三王子如此夫君,也是福气。”
若是当初和亲的人真是梦中的顾芙华,只怕便是遇险,这拓跋烈也没有现在这般的决绝。
果然,还是得选对人才能事半功倍。
说了半晌话后,拓跋烈也不好继续打扰沈寒霁休息,只好告辞。
拓跋烈转身离开,沈寒霁唇角微微勾勒出一抹笑意。
房门关上,笑意也淡淡敛去。
现在倒是不用担心刘家女这边的事情,但有一件事,倒让他有几分在意。
想起温霆方才所言,还是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摸了摸棉纱包裹小半边的脸颊。
为了让这伤看着更加严重些,脸上也被划伤。
脸若有划伤,便很难祛疤。
与阿盈欢好之时,若是让她面对着他这张脸,更加容易情动。
待回到金都,得寻些祛疤膏祛了脸上这疤才行。
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温盈,沈寒霁也是幽幽的叹了一声,也不知她可还安好。
他在到底边境之时,便写了一封信给她。
告诉她,他一切安好,只是偶尔会因老毛病而梦中惊醒。醒来便多想想她,才能再次入睡。
哪怕他最为清楚她那有孕不过才三个月左右,但他还是也问了,问她腹中的孩儿可还好。
此次离开的时候,她那小腹还是平坦得看不出任何的起伏,此次从东疆回去,也不知是怎么一副样貌。
虽然想象不出来,唇角却还是微微勾了起来,便是连眼神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
李清宁被赐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金都,而那裕王妃因匿藏李清宁,还想要给自己女儿的替罪扰乱法纲,所以被送去金月庵,潜心吃斋念佛三年。
如今旁人说起那裕王府,谁人不是面带鄙夷的?
但因李清宁都那般的恶毒了,作为她父亲的裕王又会好到哪里去,生怕得罪裕王,没人敢在外边说裕王府的不是。
再说那个男倌也被游了街,听说是假扮成永宁侯府三公子的人。
模样确实是漂亮精致,可一个男人太过漂亮精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