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想先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再作后面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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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柯凝心无论怎么睡也睡不着,她从床上坐起,来到厨房内。然后从刀具架上拿下一把尖锐的水果刀。
她用右手拿着刀柄,抬起左手,将刀刃抵在自己的手腕上。
拿着刀柄的右手微微颤抖着,她用力握紧了刀柄,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手不再颤抖。
闭上眼,上午在手术室中的那一幕重新袭上脑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把那位方小姐伤到了。
她重新睁开双眼,看着自己轻轻地颤动着的右手,心下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难道她是真的病了吗?不,她不相信,也绝对不愿承认自己病了。
“你在干什么?”伊慕斯突然吼了一声,冲进来一把扣住她颤抖的手腕,瞪着她命令道:“把刀放下!”
柯凝心听话地松开手掌,水果刀被他拿掉。
伊慕斯气急了,抓住她的双臂一阵摇晃:“柯凝心你想干什么?你想死吗?这就想死了?”
不等柯凝心开口,他已经低下头来狠狠地吻住她的红唇,随即又一把将她放开气愤道:“想死?我不批准!听到没有?我不准!”
他知道她今晚肯定会失眠,所以也不敢睡太熟,刚刚一睁眼发现她不在身边,原以为她只是出去客厅或者露台透透气,没想到会在厨房里看到这么一幕,差点没把他吓晕过去的一幕。
气急败坏了一番,伊慕斯终于停下来了,怒目盯着柯凝心,显然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柯凝心抬眸看了他一眼,无语道:“你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去死?”
她虽然难过,虽然伤心,但她身边有爱的人,有儿子,有家人,她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伊慕斯质问,他刚刚明明看到她用刀抵着自己的手碗,随时都有可能划下去的。
“我只是在试一下自己还能不能拿手术刀。”柯凝心说得一脸无辜。
伊慕斯松了口气,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责备道:“有什么好试的?差一点被你吓死,我还以为你想不开呢。”
柯凝心感觉自己真的把他吓着了,回抱着他的腰身,在他怀里承诺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我舍不得你跟恒恒。”
“真的吗?你真是这样想的?”
“我也不是那么经不住事的人啊。”柯凝心苦笑:“我只是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失败,所以才会伤心难过,才会绝望。”
“别伤心,也别绝望。”伊慕斯搂紧了她的身体,心疼不已。
柯凝心点点头,她轻轻地抬起搂在他后背的右手,看着自己轻微地颤抖着的手掌,泪水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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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柯凝心早早就起床做早餐去了,伊慕斯随后起了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在里面忙忙碌碌。
他看着柯凝心将从包装袋里取出现两根火腿,然后将包装里面的火腿放回柜子,又从菜盆里捞出两颗葱放在砧板上切成葱花。再然后,她衡量了一下砧板上的火腿,似是感觉不太够,如是开始满厨房地寻找起来。
见她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伊慕斯迈步走了进去,微笑问道:“在找什么?我帮你。”
柯凝心一边用手腕关节蹭着自己的头颅,一边皱着眉道:“我刚刚明明把火腿放在灶台上的,居然找不到了。”
“在这呢。”伊慕斯弯腰从柜子里面拿出那半包火腿递给她。
柯凝心盯着他,脸上有着狐疑:“你怎么知道我放在那里?”
“我猜的。”伊慕斯拍了拍她的肩:“让我来吧。”
“不用了,你去洗脸刷牙吧。”柯凝心胡乱地催促了一声,伊慕斯看着她,心里难受不已,可他此时也只能走出去。
伊慕斯走后,柯凝心站在灶台前努力地回想着刚刚自己为什么会犯这么白痴的错误,明明是她亲手把火腿放回柜子里的。
早餐后,伊慕斯跟着柯凝心走入卧室,从后面抱住她的身体,柔声道:“柯,我陪你去做一个脑部检查好不好?”
“不好。”柯凝心本能地拒绝。
“很多人脑部受过伤害后,都留下了后遗症,乖,咱们也去检查一下看。”
“我说了我不去!”柯凝心倏地转过身来,瞪着他愤愤道:“我的身体好得很,我干嘛要去检查?”
“可你自己难道没有感觉到吗?你的记忆力一直在下降,出院才多久已经晕倒两次了。”伊慕斯耐心地劝慰道。
柯凝心却更加恼怒了:“我晕倒是因为我受了刺激,跟后遗症没关系,年纪越来越大,记忆力自然就越来越来差了,这不是很正常的现象么?”
“你才三十岁,这一点都不正常!”
“我说正常就正常!”柯凝心瞪着他:“伊慕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记忆力不好了是吗?开始嫌弃我了是吗?”
“凝心!”伊慕斯一把攥住她的双肩摇晃起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还要说出这种话来?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又怎么可能嫌弃你?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也别这样子胡言乱语啊!”
“我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你不喜欢听可以走啊!”
“凝心!”岛岛岁号。
“我不想跟你吵,我的身体也不用你操心。”柯凝心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恒恒快要迟到了,你送不送?不送我送。”
伊慕斯气愤极了,可是一想到柯凝心此时正是伤心期,自己不该跟她一般见识,如是轻吸口气,缓和下语气道:“柯,我真的不是想管你,而是担心你,心疼你。你也别生气了,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先送恒恒去学校了。”
柯凝心不语,别过脸去。
伊慕斯迟疑了一下,不得已地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