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英武没有接她的话，顿了一下，才问，“汐子小姐，我想知道，您主子跟秦正南到底有什么仇恨，为什么非要这么一心一意地对付他啊？据我所知，这小伙子不仅非常优秀，威望很高，还很善良。回国之后，自己的公司在江城立足之后，很快就开始做起了慈善。这样的人才，是非常难得的！他到底哪里惹了你们主子了？”
汐子幽幽地吐出一口烟雾，无奈地冲马英武挑了挑眉，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这种话，我虽然很想问，但是绝对不可以在我主子面前问出来的。我的任务就是，服从，服从，坚决地服从！”
“好吧！那就当我没问！”马英武拍了拍大腿站起来，“这几天过春节，你还是消停消停，让我们过个安宁的春节吧。过几天，梅子就得又带你去江城了。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希望你们也信守承诺，不要伤害我家人！”
“好！那我们就继续合作了！不过，马董事长，你老婆毕竟只是失忆，不是弱智不是傻子！所以，关于我的身份，还是希望你继续在她耳边多吹风，让她一定相信我就是她的女儿。而且，不能把我什么时候才找回来的这件事说出去。”汐子将右手指间的香烟，夹到了左手里，站起身向马英武友好地伸出了右手。
“好！这点你放心，梅子很听我的话！只希望，去了江城之后，我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你尽量少让她操心。”马英武跟她握了握手。
“放心吧！我有职业道德的！”汐子挑了挑眉，笑得妩媚而真诚。
*
大年初一这天一整天，肖暖和秦正南都在家帮父母接待上门来拜年的学生。
肖建军和周玉当了一辈子的老师，桃李遍天下，学生里有的做了高官，有的当了大老板，还有的嫁入了豪门，却都没有忘记他们的恩师。
晚上，送走最后一波学生，肖暖和秦正南慢慢从小区外面往家里走来。肖暖双手搀着秦正南的胳膊，骄傲地说，“怎么样，我爸妈学生多吧？”
“什么是你爸妈，明明是咱爸妈！”秦正南不满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嘿，你也觉得光荣了吧？对了，刚才那个女的，比我才大六七岁，嫁到豪门之后，都生了三个孩子了！真是厉害！”
“你嫉妒了？”
“可不是嘛！羡慕嫉妒恨啊！别人高中毕业就嫁过去了，锦衣玉食啊，多好啊……”肖暖故意做出一副格外羡慕的表情，夸张地摇了摇头，自恨不如。
“照你这么一说，我也嫉妒了，嫉妒娶了那个女人的男人啊！”秦正南也不生气，也学着她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声叹气。
“你嫉妒别人什么啊？那男人有的你也有啊！哼！”肖暖不服气地问。
“我嫉妒别人的老婆可以为他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啊！而我这个秦太太呢，都嫁给我半年了，一个孩子不愿意给我生，还要在这里嫉妒别人女人……真是太不像话了！”秦正南说着，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不听话！”
“臭流氓！”肖暖被打了不甘心，四下瞅了瞅华灯初上的小区里也没几个人，就大胆地在他的屁股上也拍了几下，“生不出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哼哼哼！是你自己不努力！”
秦正南按住她的肩膀，邪魅一笑，“那好吧，以后生孩子这事，你得听我的，我说什么时候该进行了，你就得立刻做好准备！否则，可别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来啦！”
“无耻！”肖暖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对了，昨天给爸妈检查的结果应该出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取啊？我问了的，医院过春节不放假的，有人值班！”
“恩……”秦正南抬腕看了看时间，“对，结果应该出来了，还有你的早早孕结果，你先上楼去，我给康教授打个电话，让他把结果告诉我们就行了，没必要过去取。”
“好吧！那你快点上来，我先回去帮爸妈打扫卫生了！来了那么多人，客厅要收拾半天了！”
“恩，去吧！”秦正南将肖暖送到单元入口，瞧着她蹬蹬蹬跑上了二楼，听到她进了家并关上了门，才转身走到了花园一角，拨通了康子仁的电话。
在两个小时前，康子仁已经给他发过短信：“结果已经出来，比较复杂，有空了打给我。”
他当时正在和岳父母的几个学生聊天，看到“复杂”两个字登时一懵，脑子里迅速生出了好几种结果。
是什么比较复杂？不就是肖暖和韩秋的dna鉴定么，要么是母女，要么不是母女，能有多复杂？
当人人多，他不好离开，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电话只响了一声，康子仁那边就接了电话，却是一个小男孩稚气的声音，嗲嗲的，脆脆的，“你好，请问你找谁？”
秦正南一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康子仁”没错啊。
“你好，请问这是康教授的手机吗？”秦正南顿时，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笑着问道。
他见过康子仁的女儿和儿子，记起来了，这声音应该是他那个时而冷酷时而调皮捣蛋的儿子的。
康思诚？对，他儿子叫康思诚。
“对不起，现在是康教授的家庭亲子时间，不接受问诊。”康思诚的声音虽然奶声奶气，但是说话很有逻辑，一字一句吐字非常清晰。
秦正南不由地笑道，“我不是病人，我是问候康教授的。”
正在这时，秦正南听到了电话里康子仁的声音，“臭小子，又拿爸爸的手机玩游戏了！嘿，还敢偷偷接爸爸的电话，我看你的小屁股又要开花了！”
紧接着，是康思诚咯咯咯笑的声音，然后手机里终于传来康子仁的声音，“喂，正南，是我，刚才是我儿子。”
“呵呵，抱歉啊，大过年的，打扰你们一家人的好时光。”秦正南笑着说。
“得！等你当爹了，就知道当爹多不容易了！现在不忙了？”康子仁似乎是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电话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恩！你的短信我看到了，复杂的结果是什么意思？”秦正南敛了脸上的笑意，微微蹙了眉，问道。
“你后来让做的那个叫韩秋的女人，确实是你太太肖暖的亲生母亲，她们两个人的母女关系成立。”康子仁说。
“哦？那就是了！但是，过程有纠结点吗？为何说复杂？”秦正南眉宇间的郁结瞬间舒展开来，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虽然他已经确定了暖暖就是韩秋的女儿，可这份dna鉴定结果，无疑就是锦上添花！让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没了其他任何疑虑。
秦正南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俊脸上浮起欣慰的笑来。
可是康子仁后面的一句话，又瞬间让他愣在了原地。
康子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正南，你做好心理准备。那天为了打消你岳父母的怀疑，我是顺便给他们二老做了全身的全面检查的。昨天我只着急问了亲子鉴定的结果，忽略了他们身体检查的情况。因为我特意交代过，今天医院给我打来电话，把二老的身体检查报告结果简单地告诉了我。”
闻言，秦正南深邃的眸子微微一凛，本来在路灯下边漫步边接打电话的他直接停了下来，顿了下，才沉声开口，“你是说，我岳父母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恩！”康子仁应了一声，“之前只听你提过你岳母是高血压。从整个检查结果来看，你岳母的情况还比较良好，人上了年纪血压高，血脂稠都算是正常现象，让她多注意饮食和锻炼就可以预防一系列血管疾病。但是，你岳父肖建军，是得了不好的病，肝癌。”
肝癌？
秦正南彻底愣住了，骤然蹙紧双眉牙关紧咬，“严重吗？”
“发现还算及时，但是已经到了第二期，目前立刻开始临床治疗的话，虽说没有把握治愈，但多少还是能遏制住癌细胞继续扩散发。如果不治疗，很快就会发展到晚期，那个时候再接受治疗的话，就为时已晚。”康子仁实事求是地说。
秦正南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良久才开口对着手机说，“好，子仁，谢谢你。我跟我太太商量一下，尽快安排我岳父住院。”
“恩！不过以我的临床经验来看，你还是最好不要告诉老人家他的真实病情。癌症患者的情绪在治疗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他能乐观地面对疾病，我还是有把握给他通过手术来缓解病情的。”康子仁建议道。
“好，我决定后再联系你。”
秦正南挂了电话，抬头看向二楼肖暖的家里，那幽深的眸子渐渐融入到了浓浓的夜色里。
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都是善良的人，竟要经受这病痛的折磨！布休扑划。
正是一家人幸福的时刻，他该怎么告诉暖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