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秋日时节,山枣与柿子树次第生着,他们分明是狼狈的在逃命,可一路上闻得果香怡人,有那么一瞬,赵凰歌竟觉得自己的境地不算特别糟糕。
她才这么想着,便发现人不能太过于乐观。
毕竟,容易乐极生悲。
到了山顶,却也到了平地一般,周遭再无遮挡,二人对战七八人,便显露出了疲态来。
这般情形下,赵凰歌……
还崴了脚。
她打斗时一个侧身,虽避开了要害,脚腕却直直的崴向一旁。萧景辰救她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瞬间摔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便有兵刃架上了她的脖子,顺带将她拽了起来,辖制在自己身边:“别动!”
那人显然不打算要她的性命,反倒拿她来做筹码:“还有你,扔了武器,否则老子杀了她!”
这话说的色厉内荏,因着挨得近了,赵凰歌清楚的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
这人被自己伤的不轻。
新仇层层叠叠,让那人的利刃割破了她的喉咙,瞬间有鲜血涌出。
赵凰歌心下一沉,心里才咬着牙盘算着如何将这人制服,便见萧景辰果断的扔了手中的竹杖:“不准伤她!”
男人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扔了武器,赵凰歌:……
她一时竟恨不得扑过去撬开萧景辰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他们还没到绝地呢,先被自己人给坑了一把!
见萧景辰扔了竹杖,那些刺客却不敢贸然上前,还是为首之人先持刀走到他近前,骤然便朝着他胳膊重重的砍了一刀:“唔……”
男人闷哼声响起,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将那本就污浊的佛衣上再添新痕迹。
血色晕染开来,赵凰歌在那一瞬,竟觉得自己的心头没来由的一抽。
像是刻入骨髓的疼,让她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不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见萧景辰突然暴起,那受伤的胳膊抬起来一把抓住了长刀,借着惯性直接便将那为首之人给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情势骤然逆转。
赵凰歌才眨了一下眼,便见萧景辰已然将长刀架上了那刺客的脖子,声音里也染上了暗哑:“现在,你们扔了兵器,放了她。”
他手上鲜血淋漓,然而长刀却稳稳当当的拿在手中,作为辖制人的筹码。
已然伤成这般,他的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唯有那声音里,泄露了一丝虚弱。
可惜,除了赵凰歌,无人听出来。
那刺客头子不想事情竟然急转直下,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鲜血瞬间涌出,疼痛与压迫感让他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只是声音里,却依旧带着色厉内荏。
“你,你不要胡来,我告诉你,她可在我们手里呢!老子的命……”
谁知他话没说完,便见萧景辰手上的刀更用力了几分:“嗯?”
长刀被鲜血染红,男人几乎疼的抽过去,声音终于露了怂:“别,你,你们放开她!” 可萧景辰背对着他,没看到男人骤然使过来的眼色。
下一刻,便见挟持赵凰歌的刺客一把将她推开,可那方向,却正是山下!
萧景辰的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要去拽赵凰歌,挟持那刺客头领的手,便松了几分。
失重的感觉让赵凰歌一个踉跄,她却在那一瞬间,直接回身抓住了一个男人,与此同时,将手中的软剑贯穿了他的身体。
“啊——”
男人凄厉的惨叫,赵凰歌充耳不闻,她只知道在那男人倒地的瞬间,她也生生的止住了自己前行的步伐。
有惊无险。
不知怎的,萧景辰在那一瞬间,竟吓得浑身是汗,哪怕她未曾掉下去,可那一刻的心口恍惚缺失的感觉,让他神情终于褪去了外表的伪装。
山风猎猎,男人僧袍被吹得鼓胀起来,眉眼冷肃染了杀意,竟似一瞬间由佛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