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凰歌只一眼便看出他冷漠之下潜藏着的那一点点狼狈,脸上的笑意便越发多了几分。
“唔,本宫是该走了。“
她说到这儿,脚步却像是生了钉子似的,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还有一件事,本宫问完,就走。”
赵凰歌脸上带笑,萧景辰却觉得她是不怀好意。
“公主请讲。”
闻言,赵凰歌抿唇一笑,声音里满是轻快:“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方才本宫想出门,被人给拦下了。国师屡次转移话题,现下是不是可以给本宫一个说法,这门,我能出去么?”
先前她想的好,随意进出东皇宫,总比随意进出皇宫要来的方便。
可惜却忘记了,东皇宫可还有萧景辰这么一个拦路虎呢。
她这话问的随意,萧景辰却看出对方的身体是有些紧绷的,远没有她面上的闲适。
萧景辰看她,回答的干脆利落:“不能。”
赵凰歌气息一滞,反问道:“国师确定?”
见萧景辰点头点的干脆利落,赵凰歌不气反笑:“国师扣了本宫的人、如今又想扣了本宫,这是想做什么?”
她说话时眼波流转,因靠的近了,萧景辰再次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与这人丝毫不相符的芙蕖香,分明该与这佛门处契合的,却因着眼前人的笑,连香味儿都带出些魅来。
萧景辰呼吸重了几分,却是难得被挑起了火气:“公、主。”
只两个字,便足以听出他话中的不虞。
赵凰歌轻笑,倒是淡定的很:“国师总得应我一样吧?”
萧景辰再次避开了她,沉声道:“公主自便。”
这就是不答应了。
赵凰歌笑容僵了僵,旋即轻声道:“好,国师不答应也罢,方才你说什么来着?让本宫念经,是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把抽出了萧景辰手中的经书。
下一刻,便见她径自走到门口,却又不出去,只斜倚着门,随手翻开,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
十四五岁的好年纪,声音里带着少女的软而娇,念起来经书时,分明是正经的神情,可惜那尾音却像是带了钩子似的。
余音袅袅,在耳边环绕。
萧景辰抿了抿唇,快步走到她面前,劈手将那书给夺走了。
“公主,请回!”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火气。
这是真被惹恼了。
赵凰歌倒是眉眼闲适的很,被抽走了书也不生气,甚至还整好以暇的问他:“那,国师要允本宫哪一样?”
萧景辰眯眼看她,似是想看清楚这人到底是不是还带着一层面具,不然怎么就那么坦然自若呢?
少女就这么任凭他看着,还能冲他眉眼弯弯的一笑。
而后,便被萧景辰以经书抵着她的身子,将人给“请”了出去。
“出门,自便!”
男人的声音隔绝在门后,与那骤然合上的门板一同交相辉映。
赵凰歌挑了挑眉,旋即便轻笑了起来。
纵然关着门,也隔绝不了那软糯的笑意。
萧景辰的神情,越发冷了。
偏生赵凰歌还不肯放过他,只隔着门笑道:“可是,本宫的婢女还在国师这里呢,国师打算何时放了她呀?”
萧景辰闭了闭眼,不打算回她,她便伸出染了蔻丹的手指,将指甲在他门板上磨了一磨:“国师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不会虐待她吧?”
“不、会。”
男人一字一顿,火气格外明显。
赵凰歌便又挠了挠门板,满意的听着那划过木块的吱吱声,复又笑道:“有了国师这话,那本宫便可安心出门了。”
有了方才的教训,萧景辰忍着火气回她:“公主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