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辰看向对方,就见万事都刻板的男人,这会儿难得的有些赧然。
“怎么,伤势又加重了?”
萧景辰不肯放人的缘由,还有一个最重要的。
那个名唤桑枝的女子受了伤,且还伤重,她与玄霄交手吃了亏,拿毒想要害人反倒是害了自己,落到了玄霄的手中。
不过当时玄霄分明说已经解毒,她再养几日便好了。
难不成,这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闻言,玄霄默然,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回国师,倒也不算加重,只是属下平素没有照顾过伤患,所以……”
给她身上弄了些伤。
这事儿说起来太过丢人,可他素日里只学过如何杀人,可没学过如何救人。
如今没将人弄死,不但是他极力小心翼翼、且还是她福大命大的缘故。
萧景辰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这一点,无声的叹了口气,有些疲倦道:“我知道了,你……”
他顿了顿,想着该如何顾忌自己下属的脸面,委婉的说出那话,末了到底放弃,直白道:“若是不成,就寻个人手。”
似玄霄这般,再将人弄死了,那手上的牌就变成雷,届时赵凰歌必然得第一个劈了他。
玄霄呐呐开口:“属下知道了。”
这人脸上难得的心虚,也让萧景辰有些无奈,复又吩咐了他几句,才道:“暂且依计划行事,若有何变动,我再知会你。”
他说着,见对方答应的痛快,到底又加了一句:“当心点,别让人死了。”
于是,玄霄脸上的表情,又有些一言难尽了。
……
待得玄霄走后,萧景辰这才起身,先将门窗打开,让外间的空气涌了进来。
只是手指在门板上的时候,却见到门板上一道划痕。
日光明亮,这一道痕迹,也格外明显。
难为她那指甲,竟也能给木门上的朱漆划掉,也不怕漆屑塞了她的指甲。
萧景辰心中腹诽,眉头也不受控制的高高蹙了起来。
这痕迹,太碍眼了!
被刺到眼睛的国师大人,当下便吩咐了人过来修补木门,至于自己,则是眼不见心不烦,拿着经书便去了隔壁的明光殿。
明光殿内供奉着佛像,正是念经的好地方。
可他才双盘坐下,目光却又落到一旁的经书上面。
方才他心浮气躁,随手拿了一本经书,现下才看清楚——那是心经。
被赵凰歌念过,复又被他劈手夺过来的心经。
小姑娘既软且娇的声音重新回荡在耳边,他脑海里尽是对方带着钩子的视线与声调。
他闭上眼,复又睁开,一把掀起眼前的供桌红布,将书藏到了底下。
瞧不见那本书,就仿佛将心中的火气驱散干净似的。
萧景辰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经,方才觉得先前的情绪散了一些。
只是心里,却又生了几分警惕。
这些年,他鲜少会有情绪起伏过大的情况,如今来了个赵凰歌,却让他几次三番都动了真怒。
他情绪不稳,被人所影响,这不是个好事儿。
赵凰歌……
萧景辰手指捏着浑圆的佛珠,感受着上面木质的纹理,眉头虽然松开,可那眸光却沉了下去。
这位长公主带给他的影响有些大了,他得尽快解决掉隐患。
之后,远离于她。
……
赵凰歌并不知,自己走后,那位清心寡欲的国师大人被她闹出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她回房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藤萝进来。
“主子。”
藤萝请了安,便见赵凰歌示意她合上门,之后又朝她招手问道:“本宫问你,朝元如今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