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美梦就是注定要被打断的。
“公主,醒醒!”
晚霜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赵凰歌翻了个身,裹着被子试图继续睡,声音里也带着惺忪的不满:“唔,再睡会儿。”
她鲜少有这般模样,晚霜轻笑一声,又拍了拍她:“公主,慕容忠进宫了……”
这话一出,赵凰歌骤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神情还带着睡意朦胧,可慕容忠这三个字,却先让她警惕了起来。
赵凰歌迅速的清醒下来,沉声问道:“他进宫了?何时?”
“就方才。”
龙虎司的人一夜都在盯着,慕容忠的蛛丝马迹都被汇总了起来,直接送到宫门口留守的人那里。
而现在,连带着慕容忠的消息,一同被送了过来。
晚霜简略的回禀:“慕容忠昨夜都宿在花楼,半个时辰前,慕容家去了人,之后有人轻骑前去花楼见了他。不过盏茶时间,他便穿了官服进宫来了。”
不过因着步履匆匆,所以朝服都有些不大熨帖。
她说着,又道:“但是皇上并没有召见他,他正跪在御书房外呢。”
这事儿,赵凰歌倒是毫不意外。
她点了点头,沉吟道:“着人继续盯着,若皇兄宣召了他,过来告知本宫。”
赵凰歌一面说着,一面起身穿衣,见状,晚霜忙得伺候她起身。
收拾妥当后,她却是没让晚霜跟着,自去了萧景辰的禅院。
此时天色微亮,晨曦才起,夜色只剩残留,朝阳已然挣扎着要破云而出。
双方焦灼之下,倒将这天色都添了几分瑰丽。
晨风微凉,赵凰歌一路走的都有些快,可到了他房门口,反倒是慢了下来。
就连叩响他门扉的手,劲儿都是轻的。
室内的烛火亮着,不多时便有人应声:“进来。”
赵凰歌推门而入,便见萧景辰正坐在蒲团上念经。
这人日日诵经,也不知佛祖能听到几句。
就算是真的听到了,这般黑心烂肺的,佛祖能认么?
赵凰歌在心中腹诽了几句,眸光又落到了他身侧的瓶子上。
里面依旧是松柏枝,可赵凰歌不知怎的,第一反应便觉得,那是昨日里他折的那一支。
她抿了抿唇,就见萧景辰先开了口:“公主怎么来了?”
男人的声音平和,可那一瞬间,赵凰歌却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欢迎。
她笑了一笑,走到他的面前,道:“本宫有求于国师。”
赵凰歌这话说的坦坦荡荡,就这么将自己的目的摆在了他的面前,反倒是让萧景辰蹙起了眉头:“贫僧势单力薄。”
不知怎的,她的神情越无辜,萧景辰就越觉得,自己这是要被人算计了。
他拒绝的干脆,赵凰歌也不生气,微微弯了弯腰,道:“国师今日念得什么经?”
萧景辰不愿回她,身体往后靠了靠,只道:“贫僧在做早课。”
赵凰歌点了点头,唇边笑意微勾:“国师,早课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这话说的十分诚恳,萧景辰却在对方脸上看到明晃晃的四个字:不怀好意。
他闭口不答,赵凰歌则是叹了口气,道:“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国师,现下有一命需要你救,不知你可愿前往?”
萧景辰终于看了她一眼,双唇开合,说的却是:“贫僧救济众生,可不割肉饲虎。”
只是话才说完,他又紧紧地闭嘴了。
平生都没有说过刻薄话的国师大人,如今在赵凰歌的面前,不知造了多少口业。
他无声的叹息,却见赵凰歌丝毫不以为意。
小姑娘甚至依旧能够笑的甜软无比:“国师可不要误会,本宫才不是虎呢。”
打量她不知道呢,这人骂她是不知足的虎!
他才虎,他全家都虎!
赵凰歌的戾气藏在笑意里,其中却又染着几分甜,看在萧景辰的眼里,便觉得格外刺眼。
他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你是狼。”
而后,又在心里补了一句,狼心狗肺的狼。
赵凰歌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笑的散漫:“国师这是说本宫如狼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