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道萧景辰是个臭棋篓子,她才不会与他打这个赌。
她的算计明晃晃的,分明是狐狸似的模样,萧景辰捏着棋子的手,却是微微一顿:“公主,要贫僧做什么?”
就算先前不明白,可刚刚赵凰歌的话一出口,萧景辰便了然,她必然是藏着算计,才上了自己马车的。
而他,倒是很想知道对方的目的。
闻言,赵凰歌却卖了个关子:“今夜子时,国师便知晓了。”
她这模样,也让萧景辰心生警惕:“公主这是惩罚,还是阴谋?”
赵凰歌笑了笑,这会儿眸光格外澄澈单纯:“国师,本宫看起来,像是奸佞小人么?”
“不像。”
萧景辰说完,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你便是。”
他这未曾出口的话,赵凰歌看的一清二楚。
她也不戳破,目的达成,笑的一脸娇软:“国师放心,本宫不害人。”
只不过,眼前这个,有没有被她当做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
下马车的时候,心情甚好的赵凰歌,甚至还能回头提醒萧景辰:“国师,当心。”
萧景辰抿了抿唇,越发觉得这人不安好心了。
吕家人早早就在门口候着,见二人下了马车,为首的青年带着亲眷们上前行礼:“草民吕颂,叩见公主,给国师见礼。”
这青年约莫二十五六,生的眉眼舒朗,他身侧站着三个女子,一个妇人装束,是他的发妻柳氏;另外两个未出阁装扮的,一个是吕纤容,一个便是莺歌了。
赵凰歌前世里见过莺歌,这会儿见她这装束,心中便有些了然。
看来这莺歌,如今也不是下人身份了。
她一面想着,一面抬手笑道:“平身吧,今樱花国宫过来是赴宴,诸位不必多礼。”
一旁的锦心则是笑着将人一一扶了起来。
众人寒暄过后,吕颂引着他们进了院内。
这宅院是皇帝赏赐的,院内的布局皆是上一任主人留下,因着被抄家,内中便显得格外空旷。
吕家人才回来,且他们原也不是什么奢靡之人,如今住进来,几乎没做什么更改。
也正因此,这院落便瞧着越发空荡荡了。
赵凰歌只扫了一眼,便无声的打量着吕颂。
前世里,她将吕家人召回的时候,吕颂已经死了。后来吕家的小儿成才之后,她曾传召过对方,也从其言谈举止中,知晓过关于吕颂的只言片语。
吕颂死时,那小孩儿才不过三岁多,模糊的记忆里,将他这位父亲夸赞的天上有地下无。
赵凰歌起先并未信过多少,毕竟吕家小孩后来师承也算大家,与其说是早亡父亲的影响,倒不如说是后来的先生教导的好。
可如今真的见到人,她才觉得,前世是自己偏颇了。
只看这人举止气度,虽然遭受诸多不公,甚至就连脚步都是虚浮的,可那眉眼,却依旧清正。
看来,是个好苗子。
赵凰歌无声的下了结论,眼见得正厅近在眼前,随着一同走了进去。
吕颂将他二人请入了上座,再次与家人一同下拜:“此番承蒙公主与国师的帮助,才能使吕家沉冤昭雪。大恩大德,吕家人铭记在心,还请二位受我们一拜!”
赵凰歌稳稳当当的受了他们的礼,这才起身将人扶了起来:“礼本宫就受了,这事儿以后便不必再提了。”
她神情宽和,吕颂却摇头道:“不,吕家沉冤昭雪乃是其一,两位妹妹的性命也是由公主所救,这是其二,怎可一拜便了?日后吕家必为公主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吕家人皆是感激之色,赵凰歌却是笑着转移话题:“两位妹妹?”
她这话一出,吕颂郑重的介绍了莺歌:“这是草民新认的妹妹,已于吕家祠堂前拜过祖宗,日后为吕家大小姐。”
吕颂一家从边关回来的路上,便已经得知了些内情。
可因着路途遥远,车马不便,所以知道的并不详细。
待得回到上京后,与吕纤容彻夜谈话,互相诉衷肠,才知道这些年来,彼此过的都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