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当时再难,也没有想过要动乌油!
那是老祖宗的严令,更是北越的基业。
赵凰歌无声叹了口气,知道赵显垣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轻声道:“皇兄,此事您可要继续?”
她这话问的正经,赵显垣却并未立刻回答。
他脸色难看,显然是怒极了,半日后,才道:“不会。”
赵显垣说到这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倒是冷静了几分:“太医说过,朕至多不过半年寿数。”
听得这话,赵凰歌先前所有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惶然。
她咬了咬唇,轻声道:“皇兄……”
赵显垣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怒火与郁色:“等到朕死了,这些事情,你跟祈年谁都做不来。朕也知道这事儿不能长远,如今已经开始撤人手了。总不能……真的把赵家江山糟践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赵凰歌一直看着他,这会儿见他捂着嘴咳嗽的模样,一颗心也被揪了起来。
“皇兄,臣妹方才多有得罪,您别生气。”
小姑娘这会儿倒是软和了下来,赵显垣却是睨了她一眼,道:“行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才咳了一阵,咳嗽的剧烈,脸色也带出些潮红来。
赵凰歌只瞧了一眼,便有些不忍看,因点头道:“好。”
事已至此,只能看如何补救了。
幸好这事儿朝中知晓的人应当不多,且都是皇帝的亲信。
这般的话,后续倒是可以看看如何弥补。
念及此,她却是福至心灵。
“今夜的买主,皇兄可知道身份?”
她总觉得那些人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皇帝的表情,显然是知道的。
但他却没有说,只是问赵凰歌:“你想做什么?”
赵凰歌闻言,压低声音道:“皇兄既然想要抽身,今日之事是个好法子。那买主带着府兵,必然与世家有关。若是能以此做文章,再祸水东引,引得他们互相争斗,届时他们大出血,国库便可松快。”
她这话一出,皇帝的眉眼也深沉了几分。
他几乎是立刻想要抚掌,可落在赵凰歌脸上的眼神,却又带着些审视。
许久,才听得他问:“这是你临时想出来的?”
赵凰歌拿不住他话里的意思,斟酌着道:“倒也不算……”
毕竟,前世里她就是这么做的。
但这话没办法说。
而皇帝则是认定了她这态度:“你说的,的确可行。朕想想该如何做吧。”
见赵显垣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赵凰歌神情也带出几分喜色来:“皇兄若用得到臣妹,随时着人喊我。”
闻言,皇帝点了点头,又道:“行了,天都快亮了,你熬了这一夜,快睡觉去吧。”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关心,赵凰歌应声,见赵显垣眼中的血色,复又再次郑重行礼:“今日是我的错,皇兄别与我一般见识。方才我不该说话难听,您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