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右侍郎,马俞柏。
赵凰歌也不着急进门,站在外面,冲着要行礼的侍从们比了个嘘声。
只听议事厅中,马俞柏的声音里满是质问:“孙大人莫不是刻意为难?扣押我儿又不准见,若不知道的,还当他犯了什么天地不容的大罪呢!”
从赵凰歌的角度,看不见马俞柏的表情,只能瞧见孙诚笑的和善,甚至还整好以暇的解释:“马大人别误会,咱们同在朝为官,都是同僚,本官怎么会故意为难你呢?只是兵马司一向管理京都乱事,令公子在街上做了些荒唐事儿,众目睽睽之下,兵马司也得管,您说是不是?”
他笑的和善,马俞柏却瞧着这人笑面虎似的。
好话都让对方说了,他却一个字都不信。
对于自己儿子,马俞柏是有些了解的,起初知道他一夜未归,马俞柏并未放在心上,不过是年轻人爱玩儿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至多一两日也就回来了。
谁知道晨起的时候,儿子没回来,小厮却先回来了,且进门后,着急忙慌的跟他回禀,说是少爷被人抓了!
知道抓人的是兵马司,马俞柏原本没将此事当回事儿,虽说他跟兵马司的孙诚关系不好,可抓人的北城兵马司两位指挥使都与他关系还不错。
可那小厮却吞吞吐吐的说,人没有在北城兵马司,而是直接被押到了兵马司总司!
那一瞬间,马俞柏几乎以为儿子犯了滔天大祸,小厮们却是摇头否认,只说是因为马奇峰当街拦了吕家小姐吕纤容,才被官差抓的。
马俞柏知晓儿子那么点心思,无非是觉得这个前未婚妻生的好,心里起了点馋劲儿,真吃了那口肉,之后也就抛在脑后了,但不知道今日却因为这个在街上闹起来。
他在心中骂了几遍这个混小子,可是自己儿子,哪儿能当真不管。
因此一面叫人备了礼物,一面便着急忙慌的来了兵马司总司。
但他错误的估计了形势,来了之后,孙诚这人软硬不吃,只说是依律办事,礼物不收,连儿子都不肯让他见一面。
到了这会儿,他再不知道这人是故意为难,那就白长这颗脑子了。
马俞柏气愤之下,声音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孙大人,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说,您此番抓了犬子,是想要什么,但凡不太过分,凡本官能办到的,绝不含糊,如何?”
他自然将诚意都给摆了出来,却不想,下一刻便听得门外传来少女清冷的声音:“马大人这话说的好有底气,这是拿兵马司当什么地方啊?”
这话一出,马俞柏先是一怔,还不等开口,便见孙诚等人先下跪行礼:“微臣叩见公主,殿下千岁。”
一行人纷纷请安,马俞柏又不是傻的,当下便反应过来眼前人的身份,急急忙忙的请安:“微臣参见公主!”
室内瞬间跪了一地,赵凰歌扫了一眼,径自走到主位上,也不坐下,只道:“都平身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指点在主位一侧的桌案上,意味不明的笑:“马大人好生大方,来便来吧,怎么还带了礼物呢?”
这话一出,马俞柏顿时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方才他摆过去,要送给孙诚的。
这会儿被这位传言中不好惹的长公主瞧见,别再借题发挥吧?
他念及此,脑子里倒是转的飞快,迅速便给自己找了一个脱罪的理由:“公主殿下,您别误会,微臣这就是一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原也只是想尽尽孝心。”
马俞柏寻常溜须拍马惯了,赵凰歌只嗤了一声,道:“本宫还小,用不到谁的孝心。”
这话说的太噎人,也让马俞柏接下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凰歌倒是浑不在意,她说着,却是将那盒子打开来,睨了一眼内中的玉佛,轻笑道:“马大人还信佛呢。”
这玉佛不大,成色却极好,为了马奇峰,还挺舍得。
她这话,马俞柏不知该怎么接,只能讪讪的笑:“北越得万岁庇佑,得国师祈福,微臣,微臣自然更信皇家。”
连这话都能扯到溜须拍马上,赵凰歌倒是有些自愧弗如。
一旁的孙诚早在赵凰歌来时,便打定主意做壁上观,却不妨赵凰歌却又看向他:“孙大人,马大人这一大早又是礼又是兵的,前来所谓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