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会答应这事儿,的确在赵凰歌的意料之内。
不过他会说出这话,倒是让她有些诧异,赵凰歌在心里道了一句,这偌大的兵马司里面,除了自己之外,其他哪个大臣不跟她男女有别?
然而赵凰歌只在心里腹诽,笑着应了他的话:“皇兄放心,我知道的。”
见她应声,皇帝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赵凰歌,欲言又止。
见他这模样,倒是赵凰歌有些诧异,问他:“皇兄这是怎么了?”
皇帝摆了摆手,道:“无事。”
但说完这话之后,他却又抿了抿唇,方才问道:“朕送你的手钏,可是不喜欢?”
这话一出,赵凰歌先是一怔,待得看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这才明白过来:“哪儿能呢,臣妹喜欢的很。”
她说到这儿,复又有些心虚的解释道:“近来夜里总是做噩梦,便从国师那里求了一串佛珠来,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些。皇兄送的手钏,被我珍藏着呢。”
赵凰歌虽然这么说着,但她的手却下意识去抚摸手上那一串佛珠,显然爱惜的很。
皇帝应声,又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太傻,因道:“无妨,朕那手钏做的着实糙了些。”
他说着,又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皇帝鲜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倒像是孩子似的,赵凰歌心里偷笑,正色道:“兄长做的手钏,是我收过最喜欢的礼物了,我没骗您,是得珍藏呢。”
她没有戴,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前世她日日戴着,后来却丢失了,今生赵凰歌不舍得戴,便是想好生放着,总能陪着自己长长久久了。
小姑娘这话说的郑重,越发让皇帝觉得面儿上挂不住,因道:“好,朕知道了,你回去睡吧,太晚了,明日还得当值呢。”
赵凰歌知道他这是面皮薄了,见状也不戳破,只笑着应声:“那臣妹告退,皇兄也早些就寝。”
皇帝应声,见她行礼出门,这才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龙案上摆着几样东西,都是方才赵凰歌交给他的。
用这些东西要去定赫连家的罪,还远远不够,他现下倒是有些期待后日了。
后日朝会上,不知赵凰歌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
赵凰歌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儿。
回到栖梧宫,宫人伺候着她洗漱,又替她将头发解开,见她眉头紧锁的模样,因笑着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赵凰歌摇了摇头,脱了鞋袜上床。
她想不起来自己忘却了什么,索性不再想:“无妨,你们下去吧,这里不必伺候了。”
锦绣恭声行礼出去,临走前将房中烛火熄灭。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赵凰歌躺在床上,却听得床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指尖微顿,摸上了一侧的匕首。
下一刻,便觉得被褥陷了下去,一个小家伙跳上了床。
“汪呜。”
小狗崽的声音带着奶味儿,轻声在她面前哈气。
赵凰歌收回了手,一把将它搂了过来,却是无奈的笑:“谁准你偷偷留在本宫房中的?”
这个时候,下人们早就将它给抱走了,谁知今夜这小家伙倒是有心眼儿,居然藏在了她的床下。
她一面捏着玉白毛茸茸肉呼呼的小爪子,一面轻轻地点了点它的小鼻子:“幸好本宫方才收手快,否则你现在可就成了一个小残废了。”
玉白自然是听不懂她的话,回应她的,则是一如既往的:“汪汪!”
小家伙的尾巴摇摇摆摆,讨好的冲着她献殷勤。
赵凰歌笑着搂着它,可脑海中却在此时骤然闪过一道亮光。
她脸上的笑容,几乎瞬间消失殆尽。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了!
昨儿个夜里,萧景辰送她回来的时候,她跟萧景辰约好,今夜要将玉白给萧景辰送过去,顺便取那一道平安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