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邀请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替萧景辰将筷子也拿了出来。
他便也不拒绝,含笑道谢,从容的与她分吃了食盒里的早膳。
幸好来时,绵芜怕赵凰歌饿着,所以多放了一些,才勉强够了两个人吃。
从宫中到兵马司的路程并不近,至少足够他们将早饭吃完。
且还有闲暇的空子,讨论了一下这个案子。
“公主说的,便是今日早朝之事么?”
萧景辰没将“坏事”这两个字说出来,赵凰歌倒是懂了他的未尽之语。
闻言只笑眯眯的点头,想了想,又摇头道:“不止呢。”
先前面对皇帝的时候,赵凰歌没有将事情全部说完,这会儿面对萧景辰时,倒是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
“赫连家在吏部的手脚太多了,本宫打算斩断了它们。”
她这话说的闲适从容,就像是如今晨早膳这样随意。
然而那话中的狠厉,萧景辰却听得真真切切。
他看向赵凰歌,只问她:“然后呢,将公主的人放进去?”
这话一出,赵凰歌却是笑了:“国师这是哪儿的话,本宫单打独斗,哪儿来我的人?”
她说的诚恳,萧景辰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抿了抿唇,大抵是因着才在她车上吃了东西,故而只说了一句:“别太冒进。”
便是赵凰歌不说,他也能猜出来几分。
但,赫连家哪儿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能一击即中,日后必然会迎来赫连家更大的反扑。
赵凰歌却像是半点都不担心。
甚至在听到萧景辰这话时,还能含笑问他:“若是本宫冒进了,国师肯不肯帮我呀?”
她说着,眼中满是狡黠的光:“毕竟,咱们可是合作伙伴呢。”
这四个字,分明格外正经,但不知怎的,从赵凰歌的口中说出来,萧景辰却觉得像是在其中裹了一层的蜜,而后漾出甜劲儿来。
他不动声色,声音都没有半分波动,只沉稳的回答:“贫僧会护佑公主平安,不叫宵小之辈得逞。”
赵凰歌骤然笑了起来。
她靠着车窗,怀中还搂了一个软枕,声音里满是柔软。
她说:“好。”
……
萧景辰既为名义上的监工,赵凰歌自然不能叫他为难。
到了兵马司之后,她先着人将与案件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摆了出来,带着萧景辰一一看过之后,复又带着他去见了人。
马俞柏与赫连耀都被关押在了兵马司,赵凰歌先要审马俞柏。
她原是想将赫连耀先放一放,却不想萧景辰先顿住了脚步:“公主去审他,贫僧去会一会赫连大人。”
见状,赵凰歌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应了:“有劳。”
眼见得他去了,孙诚却有些担心,轻声问道:“公主,您就这么让国师去审了?”
不是他瞧不起人,一个念经的和尚,能查出什么来。
闻言,赵凰歌却是轻笑一声,道:“国师是监审,有提审的权利。”
况且,没人比她更清楚萧景辰的手段了。
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赵凰歌的笑容,孙诚莫名觉得后颈一凉,再不敢说什么,只示意下属们随萧景辰前往,自己则是跟着赵凰歌去见了马俞柏。
前几日还在兵马司门口耀武扬威的人,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坐在监牢之中,神情都带着些不安。
赵凰歌才到,马俞柏便听到了声音,待得见来人,眸中便多了几分憎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