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凰歌要去的,是轩逸馆。
自北越开国以来,这里便是文人聚集的地方,多少文人墨客,以在这里扬名为荣。
赵凰歌在这里,也算是一个名人了。
可她出名的缘由却不是因为才气,而是……
在这儿打过人。
今日大雨倾盆,轩逸馆里人并不多,见到赵凰歌来时,那掌柜的先迎了上来,却在看清楚她的长相之后,忙的请安:“草民叩见公主。”
赵凰歌摆了摆手,道了一声不必多礼,只道:“本宫来此喝茶,不必惊扰人。”
听得她的吩咐,那掌柜的连连应声,一路恭敬地将她送到雅间里坐着,又嘱咐下人们好生伺候着。
只是一转身,便在心里叫苦不迭。
这位祖宗每次来,他们轩逸馆都不得安生,上次更是连打了好几个学士。
虽说……是那些学子们嘴欠,号称是什么针砭时弊的文人骚客,实际上却将御史大夫给骂的狗血淋头。
那种玩意儿他瞧着也欠揍,后来被打也着实不亏。
但话虽然这么说,眼前这位祖宗不好惹也是真的,也不知她今日过来,是想做什么。
希望,别惹事儿!
奈何对方的身份太尊贵,他便有千般抱怨也不敢说,只能再三的叮嘱下人,想了想,又让人看着其他学子,千万别跟赵凰歌起了冲突。
不过他倒是猜错了,今日的赵凰歌,的确不是来找茬的。
她是来找人的。
不过片刻功夫,她要找的人就来了。
“骆先生,真是稀客呀,快里面请!”
楼下掌柜的这次笑的真心实意,赵凰歌坐在二楼的雅间里,看着楼下与掌柜寒暄的人,微微弯唇。
洛江潮,去年秋闱的解元,也是这轩逸馆的常客,曾以一首《虞美人》,博得满堂彩。
此人才气了得,出身却不大好,故而现下都未曾入仕。
但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在这里的受欢迎程度。
至少,那掌柜的在欢迎他的时候,那态度便与看到赵凰歌截然不同。
赵凰歌捏着茶杯盖子摩挲着,感受到楼下人看过来的目光,冲着他弯了弯眉眼。
而后,便见那人抬脚走了上来。
门扉被扣响,赵凰歌应了一声,有人推门而进。
来人生的眉清目秀,却是目光如炬。
“公主殿下,近来可好啊。”
见到来人,赵凰歌招呼他坐下,一面笑道:“一如既往,有什么好不好的,倒是骆先生,瞧着意气风发了许多。”
她与洛江潮寒暄着,眼见得下人添了茶水后又出去,室内便再次安静下来。
丹参等人都在门外守着,室内只她与洛江潮,他便也收敛了笑意,道:“所求之事皆顺遂,自然意气风发。”
这话一出,赵凰歌却是摇了摇头,道:“计划有变。”
她说着,将那份名单递了过去:“这几个人,你认得么?”
说这话时,赵凰歌眉眼里满是凝重,洛江潮依言接了名单,却在看到上面名单时,骤然拧眉。
半日,才听得他轻声道:“有相熟之人。”
他的目光点在几个名字上,沉声道:“去年秋闱,他们与我同期。”
但是现在,这几个人,都死了。
洛江潮想到这儿,骤然看向赵凰歌,问道:“公主怎想到了他们?”
他说到这儿,复又想到一件事,追问道:“他们,可是与所谋求之事有关?”
说起来,他与赵凰歌之所以相熟,还是因为不久之前。
那时有人在这里大放厥词,他与那人辩驳了一番,奈何对方却蛮不讲理。
他气急,却做不出胡搅蛮缠之事,是赵凰歌出现,将那些人……都给打了一顿。
小姑娘有一双透亮的眸子,分明声音娇软的,可那气势却是十足,将那些人打了一顿还不做数,又将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