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这话说的坚定,萧山越发诧异的看向她。
难不成,这还是真的想要上赶着拜师呢?
萧山纵然不相信她话中的意思,不过此时瞧着她满脸诚挚,到底是开口道:“既然公主这么说了,那我也不会推辞。不过——”
他说到这儿,又看向赵凰歌,道:“做我徒弟,得不怕吃苦,公主身骄肉贵,原不必如此。”
眼前的小姑娘岁数不大,萧山来之前,曾经听过诸多关于这位长公主的传闻,有从外人口中听到的,也有从她下属口中听到的。
那是截然不同的版本,甚至于是两个极端。
但现在见到了赵凰歌,萧山却觉得,不管是哪一方,说的都不准确。
她就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有娇憨,也有小心思。
萧山叹了口气,他惯常会将人想的很坏,但瞧见了赵凰歌,却觉得小姑娘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徒。
纵然,她出生在帝王家。
萧山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里满是诚恳,然而这模样看在赵凰歌的眼中,却是再清楚不过。
他不相信自己。
从她派人接近他,到他从她这儿欠了情,乃至于现在到了上京。
他都不相信她。
赵凰歌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也知道萧山如今的选择才是最正确和最安全的——不与她有那么多瓜葛。
但现在,听得他这话时,赵凰歌却是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先生放心,我从不怕吃苦,只是我的确天资有限——”
赵凰歌说到这儿,萧山心中顿时了然,知道这是她给自己台阶下呢。
谁知道小姑娘却又话锋一转,继续道:“但俗话说的好,勤能补拙,若是先生不弃,可以先考验我,待您何时觉得我这勤奋能弥补上了先天的不足,您再考虑是否收了我这徒弟,如何?”
她将话说到了这份儿上,若是萧山再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更何况,他还欠了赵凰歌的情呢。
萧山念及此,神情一时有些微妙。
小姑娘眉眼里都是坚定,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决心。
若说是贪图他的什么……
萧山先在心里晒然一笑。
到了现在,他还有什么可值得人利用的?
想到这儿,萧山沉吟道:“公主既然这么说了,萧某自不会再推辞,只是习武辛苦,公主可能受住?”
闻言,赵凰歌顿时正色道:“但凭先生教授,我绝无二话。”
见状,萧山打量着她,点了点头,复又道:“既然如此,你且先去扎个马步让我看看。”
得了这话,赵凰歌忙的应声,萧山说让扎马步,并不是让她摆个花架子,而是实打实的扎好了,至少半个时辰起的。
她知道萧山的规矩,走到院子里开阔之处,自己老老实实的扎好马步,手脚稳稳当当,一看便知没少练。
萧山的确是想看看她的资质,也想让她知难而退,故而他吩咐了之后,便去让李生将行李拿进来,开始去摆放自己的东西了。
但他眼角余光,却半刻都没离开过赵凰歌。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的确有两下子。
下盘稳的很,动作标准,瞧着这模样就知道寻常时候没少练。
李生将东西摆好后,已然过了一刻钟有余,他看了一眼外面扎马步的赵凰歌,轻声跟萧山道:“师父,时候差不多了吧?”
这时节已然是深秋,今日天阴有风,直往骨头缝里吹。
若是练武动起来还好,似是这样扎马步,赵凰歌的手都有些泛红了,但额头却出了汗,脸色也有些红润。
对方到底是公主,身份尊贵,李生跟在萧山身边多年,对萧山如同父亲一般。他行事谨小慎微,生怕万一惹到了这位公主,届时对方再报复萧山。
萧山却只摆了摆手,道:“不着急。”
若说先前他只是想让赵凰歌打退堂鼓的话,那么现在,他倒是真的对眼前的小丫头生了几分兴趣。
瞧着是个好苗子,兴许她还真的是冲着拜师来的。
赵凰歌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她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若是凝神去听,倒也能听到萧山他们在说什么。
但她现在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周围半分动静都听不真切了。
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才认识萧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