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辰看了眼周遭,见夜色茫茫,又道:“罢了,贫僧先送你回去。”
夜色浓重,他到底不放心赵凰歌这样回去。
哪怕她身边有护卫跟着。
见状,赵凰歌不由得轻笑,应声上了马车。
马车辚辚而行,车内十分安静,已然是深夜,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偶有几个,也是赶着回家,并不在外面多做停留。
赵凰歌挑帘看了一眼外面,便听得萧景辰先开了口:“今夜这些人,才来上京不久。”
闻言,赵凰歌回头看他,见萧景辰神情冷凝,话中却是斟酌着:“他们自称自永韶而来,话中可信度尚且未知,可若是事实,这里面怕是有些猫腻的。”
永韶离朔方城约莫千里,还是戍边之一,这其中关卡不少,这些人一路跑到上京来兴风作浪,勾结世家、暗害他人,桩桩件件都瞧着不安好心。
听得萧景辰这话,赵凰歌沉吟道:“国师怀疑韶明王?”
方才唐无忧与她说起来讯问出的结果,也是直指永韶。
这么看来,那些人没有撒谎。
赵凰歌沉吟着,便听得萧景辰点头道:“不错。”
他说到这儿,又道:“只是他们的口供不足为证据,先着人去查吧,此事若为真,势必要回禀皇上。”
若是这些人真的从永韶而来,那韶明王怕是逃脱不得干系,毕竟,整个永韶城都在韶明王的治下,他为其主,不可能半分动静都不知道。
萧景辰这话,赵凰歌也是认同的,她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道:“若需要本宫帮忙,国师可随时找我。”
虽说她从未将红莲教放在眼中,也知道这一股势力成不了什么气候,但如今他们既然敢这么做,背后必定有人支持。
那幕后之人,是一个隐患。
……
将赵凰歌送回宫中之后,萧景辰又折返了回去,先前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他问话并不详尽。
送了赵凰歌回来,他还需再去详细审问。
赵凰歌见那人的身影融入夜色,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夜色浓重,她披了一路那人的外袍,这会儿将衣服还了回去,虽说锦心已然给她披上了自己的披风,可不止怎的,赵凰歌总觉得,衣服像是不保暖似的。
总抵不过他那件。
锦心见她站在原地不动,轻声问道:“公主,怎么了?”
赵凰歌摇了摇头,直到萧景辰上了马车,这才道:“无事,走吧。”
她带着人直接回了栖梧宫,因着夜色太晚,洗漱之后便直接歇下了。
可不知是不是夜里跑的地方太多,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晨起醒来的时候,赵凰歌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来。
分明是秋末的天,她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濡湿了,赵凰歌伸手抹了一把,长出一口气。
没有血海尸山,也没有血流漂杵,眼前一片岁月静好。
那只是一场梦。
因着这一场噩梦,她有些头昏脑涨,晨起吃饭的时候,绵芜过来小心的询问她:“公主,可要去太后那里问安?”
院判这几日天天在永安宫伺候着,然而太后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或者说,白家等人出事之后,太后便被气得更郁结在心了。
后妃们日日在那儿侍疾,就连皇帝也去了几次,唯有赵凰歌,除却第一日之外,便再也没有去过。
自然,众人也都心知肚明,她若是过去了,太后的病情怕是要被气得更严重。
这会儿听得绵芜的话,赵凰歌摆了摆手,道:“今日还有要事,你差人去永安宫问个安便是。”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一件事儿来,因嘱咐道:“让绛珠去。”
这话一出,绵芜瞬间了然,应声道:“是。”
那绛珠是先前皇后送来的人,这些时日在栖梧宫并不算安分,然而也不敢闹的太过,毕竟她头一次想要出风头的时候,就被赵凰歌着人跟教训了一顿。
这些时日,她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绵芜回禀了赵凰歌许多次,见她没有反应,还以为要暂时不理会这人呢。
不想现在,就用上了。
她吩咐完了绵芜,慢悠悠的将早膳用了,这才带着人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