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冷的石板上站起,她望向远方,是他所在的那个方向。
景墨琅,从今天起,我不再在去想你,不再怨恨你,也不再将这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有任何的联系。
他生下来我也不会让他随你的景姓,更不会告诉他当年他的亲生父亲是有多么的嫌弃他,一切就这么结束吧。祝你们幸福,也祝我早日将你忘掉!
起风了,她收紧着外衣,朝屋里走去。
巩家,巩陵坐在餐桌前,望着做了一桌子美食,坐在沙发上等了半天,终于还是一口都没动,吩咐了下人将它们全部倒掉。
起身走去二楼,见米小黛将自己一人关在屋里。他刚想抬手敲门,还是将手放下了。她怀着孕,这么不待见他,还是不要再去招惹她的不痛快了。
屋里米小黛何尝没听见门口的动静,以为巩陵会推门进来,她悄声走去门口,将门又上了一道暗锁,这才转身重新走去她的保险箱前。
这还是当初她嫁过来时唯一带着的陪嫁物品,在外人看来,应该是极其贵重的了。
转动着密码打开后,她将里面的宝贝悉数拿了出来。
从景墨琅第一次给她写的信纸,到最后一次两人相拥时,穿的衬衫,她都小心翼翼地保存着,封存在保险箱里,像是要封住她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一样。
她爱他,恨不能用尽生命去爱。只是现实却逼迫她强行嫁给了他人,一个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男人。
而巩陵,竟然还趁着她酒醉,占要了她的身子。
她痛恨这个孩子的到来,当初恨不能用剪刀将他的生命夺去。巩陵跪下来求她,只要她生下这个孩子,她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他不再拦她。
如果琅愿意给她机会,她会不顾一切地回到他身边去。
想到这里,她双手抚上那张信纸,摩挲着早已有些泛黄的纸边,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她拿了手机拍下,转而发给了景墨琅。
“琅,有没有觉得眼熟,你第一次写信给我,虽然我收过很多封情书,可这一封我看过之后,高兴了很久……”
办公室里,正低头沉思的男人,听到手机叮咚一声响后,并没有转过来视线,手下意识里找寻着手机,点开信息,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本来静如死水的心底,还是不由间泛起丝丝涟漪。
这信……他努力搜寻着记忆,想起那年,为了给她写信,他可是省下来吃饭的钱,拿去买的信纸。
浪费了一张又一张,怎么都觉得写不好,最终塞进书包里,不想还是被米小黛翻出来,讨了回去。
“阿琅,你这情书是写给谁的啊?这么文绉绉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写的是片论文呢?”
被她询问时,他只是低头,不自觉中红了一张脸。刚要出手抢回来,不想还是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
“不说话我就当是写给我的好了。”那时的米小黛,笑起来比现在阳光明媚很多,他总是会被她的笑容感染。
想到往事,手指下意识里点开着信息,刚要打字回复时,这时,眼角的余光中瞥见窗台上长得极为可人的绿萝。
他想起来了,这还是当初简薇路过花卉市场时,专门给他带回来的。嫌弃他屋子里空气沉闷,特意让青牙搬了几盆放进了这里。
他拿了水壶,走过去为那些绿油油的叶子们浇着水,看着他们都争夺着朝向阳光的方向恣意生长,突然一股难言的生命力量在他心底升起。
看着她留给他的这些富有生命力的小东西们,他突然觉得她不会走远,一定在哪里等着他找到。
嘴角渐渐爬上一抹难得的笑意,一时竟将回复米小黛信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简家。
简曜的那位美国朋友大老远的赶来后,看了看简雪的病情,随后决定将她带回美国。
“医生,我女儿的腿还能不能重新站起来了?”倪冰近乎哭腔地询问着。
“不出意外,应该是可以的。”美国医生答完,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喜色,“不过她眼睛的角膜严重受损,视力是没办法恢复了。”
“那该怎么办?”倪冰大惊,即便女儿能下床,也不能成了瞎子啊,“她这么小,医生您再想想办法吧?”
“办法倒是有,不过目前我那边并没有人捐献角膜,如果你们这边有的话,我可以为她进行角膜更换手术。”
“哪里就有这么凑巧的事,只能是慢慢碰着看了。”简曜朝朋友点头道谢完,抬手安慰着倪冰,“别灰心,总是会碰到的。”
说完,两人依依不舍地看着简雪被带去了美国,倪冰直接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