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陵君将其余的信一一看过,忽而笑了起来:“是了是了,果然如此。”
高洋狐疑道:“看出个甚么来?”
博陵君将之前的信件拿起来,目不转睛地细看,抖抖衣袖,伸出白皙的手,在信纸上轻轻抚摸。
“陛请看,这些是您和魏国御梦侯之前的通信之书,共计五张。御梦侯乃魏国王侯,是以每一张信纸皆采用左伯五色花笺纸,纸质洁白,细腻,柔软,匀密,色泽光亮,可谓尤佳。左伯五色花笺纸乃皇室王侯将相或高官显爵方才能用,寻常人甚是难得。”
“您又看看这萧自清带来的侮辱陛的信纸。”博陵君又抚摸着这纸:“这纸凹凸起伏,纹理不平,手质抚摸去,稍有粗糙,正是以树皮、麻头以及破布、鱼制成的寻常百姓用纸。”
“堂堂魏国御梦侯会用这种百姓用纸已是值得寻思。更何况,几度书信,用纸差距如此之大,想来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博陵君将信纸递交给皇帝:“闻说魏国御梦侯聪**智,怎可会行如此愚昧之事?还望陛三思。万不可中了他国的计谋,好叫齐魏自相残杀,而让他国得利。”
高洋将与御梦侯通信的信纸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摸了几次,见这萧自清的纸的确与前面几度御梦侯用纸有些不同,心疑惑,又带着几分对水云渡的信任,将这些信纸全数交给一旁的女官。
“博陵君,如是这般,只凭信纸也不能断定这萧自清不是魏国派来的。不是御梦侯手,也有可能是魏国别人。你如何能断定?”
博陵君正要答话,杜启明拱手道:“陛,依老臣皮相之见,博陵君所言为真。这世间,相信没有人派来杀手会让其刺杀未遂后将主子的身份供出来。休说御梦侯,即使是寻常之人,也不会如此。”
“这倒是。”高洋眉头紧锁:“假设这萧自清并非魏国和御梦侯派来刺杀朕的,那又能是谁人派来的?”
博陵君水云渡道:“陛,依在皮相之见,这次刺杀对谁人最有利,谁便最有可能是这萧自清刺杀的主谋!此次刺杀侮辱陛,让陛又向魏国大举出兵,目前看来,魏国是不可能从中得到半点好处。”
“那依你之意,这萧自清既可能是梁国、突厥、契丹的,也可能是高丽、扶桑之国派来的不成?”
“是了。不过,此次齐魏连横结要对付的是梁国,是以,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还是梁国。”
“这……”
“陛,魏国御梦侯派遣使者和大礼求见。”太监报道。
高洋帝、杜启明解释心一惊,再看博陵君,只见水云渡声色不动,丝毫不惊讶。
“这御梦侯都玩的甚么把戏。”高洋冷声道:“宣!”
片刻后,一个身着黑纱、容颜俏丽的年轻女郎脚步轻盈平缓而来。
“魏国李奉扇参见齐国陛。”
高洋抬眼一看,只见这女子眉目如画,肌肤雪白,腰间别着一把黒木匕首,扶着龙椅站起,再多加看,发觉这女子比方才看起来还要美艳,顿时两眼放光:“起来。”
“谢陛。”李奉扇整理了衣襟往前一看,只见高洋容貌丑陋,两眼恍如鼠目般盯着自己,心生厌恶,却又不好放肆,只得道:“奉扇奉我家主人御梦侯之命,带来大礼,特意向陛赔罪。”
高洋这才想起还有一件要事需待解决,又坐来,脸色也变了些:“没想到,御梦侯还真是会编演戏码,将朕玩弄在鼓掌之间。先来一个萧自清,又来一个李奉扇,不知魏国到底要做甚么呢?”
“陛,此次正是御梦侯令小女前来解释。侯爷已然答应齐魏两国结进攻梁国之事,并于三月初四写了结信交与苏扬之手。苏扬多次为陛送信,应是认得此人的。可不知怎地,苏扬被人杀了,结信也被人抢走。那之前进入贵国皇宫刺杀陛的萧自清应是这人了!”
“朕凭甚么相信你?”
“这……”李奉扇抬眼看一眼他:“不管陛信任与否,小女所言属实,绝无欺瞒。”
“哼,朕是开玩笑的。”高洋冷冷一笑。
“陛明智。”李奉扇长舒一口气。
高洋诡异一笑:“至于朕相信的原因,在你之前,博陵君已然将事情说了一些,是以你得感激他了。”
奉扇往一旁看去,只见水云渡一袭青白衣裳,风度翩翩,心称奇,更是将他跟自家主人比较了一番:“闻说齐国博陵君聪慧俊伦,旷世奇才,明辨是非,今日一见,果真天人。”
“姑娘客气了。”水云渡不动声色道。
奉扇又看向高洋帝:“陛,实言相告,此次小女前来,不仅为赔礼,还有一事!”
...
第三三一话拆信解谜退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