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找了那对盗马贼兄弟来问,韩五道:“东家,走私马匹太招人瞩目了。尤其现在还是战时。”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顾琰只是个小姑娘,韩五觉得对着她讲马发情之类的话有些讲不出口。
顾琰反应过来,“哦,没事儿,我是学医的,没有这么多的忌讳。究竟是怎么配种的你直说就是了。”
韩五这才继续开口,“其实就是没有公马,只要能弄到发情公马的新鲜宝贝,咱们兄弟也可以给母马配种。”
顾珉听明白了,可以不要种马,但是必须要有种马的精(那个)液。只是,这要怎么弄呢?
韩五不肯再往下说了,即便顾琰是学医的,可有些话他觉得对着她说也不好。另外这是他们韩家祖传的秘技,也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顾琰也知道不能再多问了,于是道:“那什么时候去办这件事呢?”
韩五道:“马是季节发情的,每年三月至七月发情。但是配种时间的确定,要考虑产驹的月份,对母马所生的幼驹是不是有利。马怀胎大致十一个月,一般生后六到八个月断乳。如果三月份受胎,将在次年二月产驹,经六个月断乳。正是”秋高马肥“的八、九月。断乳的幼驹在草美水丰时期能获得良好营养,足够安全地渡过第一个水冷草枯的冬天。三月四月是最好的配种时间。”
顾琰点点头,这两人的来历秦菀已经派人查清楚了。他们父亲当年因为给马配种的事得罪了军中的人,然后被陷害吃了官司。老父被折腾死,这两兄弟在流放途中逃掉,然后就干起了盗马贼的勾当。可是久走夜路必遇鬼,前些年被人抓到毒打了一顿,留下不少病痛在身。他们设法进到颜氏进关售卖皮货的车队,一是为了糊口,二就是为了治病。
到了颜家几个月,陆陆续续的在乐善堂治好了几样顽疾。顾琰对他们出手又大方。如今做马场生意许给他们一成也就是五千两的技术股,还答应设法替他们把之前的罪名抹去,让他们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两人觉得可以跟着她干。毕竟年岁大了,也想安居乐业。两兄弟也都是三十大几快四十的人了,前些年活得没个人样,至今还没能娶上媳妇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挺让人着急的。
“东家如果要做这个生意,三月份开始给马儿配种,那此时就应该着手布置马场,买进马匹了。”
“这个可以交给雷家人去办。你们两位从今天起别的事儿就不用管了,就在乐善堂好好的调理身体。我让杨大夫专门负责此事。”
“是,多谢东家。”
安排好此事,顾琰才得以休息。
小菊道:“姑娘,何必活得这么辛苦?今天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还要处理这些事情。”心头直埋怨雷夫人也不说等些日子,居然今天就把难题丢给姑娘。
“不然呢,还是趁早想到办法解决为好。我倒也想过秦菀那样的日子,可首先我就没能摊上个好爹。要寻个夫主依靠吧,我现在又是不能嫁人的。那当然基本要靠自己了。而且其实,师傅还有阿允给我的助力也不少了。”这是个封建男权社会,她也没指望能赤手空拳白手起家。可师傅太远,阿允又不能明着帮衬太多,也只能如此了。
这样的日子,顾琰不会觉得太辛苦。只是,偶尔被隔壁的恩爱夫妻刺激到的时候,也会心生软弱。
“姑娘,分明做其他生意也能赚到银子的,为什么你要插手医药、马匹之类的事儿呢?”
“这个最赚啊,国难财嘛。”
“我才不信呢,乐善堂赚什么啊赚,只看到银子往里倒。”小菊抖开被子给顾琰盖上。
“目光放长远一点。”顾琰也没有多说,这些都是关系军中命脉的。既然她对阿允动了心,那么将来就不能让他一人去打拼。如果她也能够有些多少影响下政局的能力,是不是将来能更有指望一些。乐善堂得的是人望,而如果通过韩氏兄弟真的将西陵骏马和天朝的好马配种成功然后推广,那她也算是于国有功了。皇帝想杀她的时候,也得犹豫一下吧。
千娇百媚的美人,那是可以随意被替换的。如果她想和阿允走得更长远,就得成为不可替代的存在。而且,就她个人的意愿来讲,也希望这一世能够活得更精彩。如今,她有背景有人脉,手下还有了一帮有能力的人,在不能恋爱的十五岁,何不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得更恣意一些呢。
三天后,那四个人被秦菀手下的人根据悬赏来的消息捉到。那个女子被查明是孙家一支的嫡女,名唤孙忆。另外三人,一个是她的表兄,还有两个是孙家的家将。由此看来,他们那日是真没打算留她活口,要让她屈辱的死去,能指证都不能。
所以,秦菀问顾琰怎么收拾这四个家伙的时候,顾琰也没有丝毫客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女的就让她体会一下安排给我的命运。男的,废了武功卖进小光馆。呃,还是我自己来做吧,你怎么说也算是孙家的媳妇来的。帮我找到人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