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侧妃凄然一笑,“看来东宫是真的将我们一大家子当阶下囚看待了。但我家王爷此时也只是生病滞留洛阳调养身体而已,可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朝廷和皇上的事儿。何统领如今如此对待,是太子殿下授意的?”
楚王也蹙眉道:“本王这就进宫去给皇祖母磕头,想来曾孙女扭到脚,曾孙担心长姐想陪伴在侧不能几时到,她老人家也不至于会怪罪。你少用她老人家的名义来欺负小三嫂和侄儿侄女。就是你主子,也不能当着人薄待他们呢。这儿可不是大门一关任由你等作威作福的晋王府里。”
此前东宫的人在晋王府,府里的人大力配合,他们便也是客客气气的对待,倒一直不曾撕破过脸。所以何山听刘侧妃忽然咄咄逼人起来,心头更加觉得有异。只是,如今上头还抱着让晋王悬崖勒马的念头,他也是不好对晋王的家眷太过不客气。不然,回头又是一条罪状落到太子头上。
何山躬身道:“楚王殿下和刘侧妃娘娘误会了。属下的意思,留下足够的人手在此陪同郡主,属下护送二位侧妃娘娘同小公子先行进宫拜祭太后娘娘。如此,岂不两全?”
如今,承湛、承灏都在承悦暂时休息的这个房间里。里头也有扣儿和一个东宫的太监在。但侍卫肯定是进不去的。郡主的鞋袜已脱,她幼弟在侧无妨,外男肯定不行。而且屋子不大,楚王妃和刘安两位侧妃也在,再加上几个伺候的人,已经是堆得满满当当的了。
何山这么说了,而且如今的确是形式比人强,楚王和刘侧妃一时也无话可说。
刘侧妃同楚王妃道:“要不,我留下陪着郡主?”
楚王妃微讽道:“还是不要了。人家怕是连悦悦都不放心呢。”
承悦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侧母妃,不用了。悦悦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们还是赶紧出发吧,不然迟到了这些奴才又有话说了。”
两府的人只得照何山这个安排办了,一众人等面带不虞的下楼。
何山留了一步,轻声问门口的扣儿,“可有脱离过你的视线?”
扣儿小声道:“两位小公子在屋内的小房间小解过一次,小顺子跟着去了。但是只能侯在门外。不过,听说承灏公子一直在骂小顺子死奴才狗仗人势……承湛公子在劝他小声些,还说今时不同往日。”
晋王府的人来自然挑的事最大最好的包房,里头是带厕所的。承灏和承湛不肯让小顺子进去伺候,说是只习惯自己贴身的小太监,勒令他等在门口。毕竟是没有撕破脸,小顺子也不可能强行挤进去监督那小哥俩撒尿。这儿毕竟还说公众场合,回头闹大了说东宫的人对晋王的儿子如同看管囚犯一般,对太子的名声损害很大。
何山想了一下,承灏的确是出来之后脸色都还很不好。他毕竟比承湛小些,有些藏不住事儿也是有的。如今晋王反迹未露,他们做下属的,的确是有些事不好处理。不过来之前太子殿下说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晋王如果真的耍诡计接走儿女,他们阻拦不了就由他去吧。这几个侄儿侄女留在京城,其实也起不了决定作用。难道晋王下定决心了会因为他们几个就放弃?留在京城,他就是杀了泄愤对时局也没有益处,反而落个六亲不认的名声。
所以何山也没再多停留,下楼骑马‘护送’这一行人进宫。
眼瞅着除了承悦各房的人到齐了,何皇后看看钟漏马上到吉时了,便让人去敲钟。
团子站在皇帝脚边,看着后头密密麻麻的人群小声嘟囔,“好多人!”其他人都在他们祖孙后方,包括萧允。今日所有皇室成员都到了,再加上近支的宗室子弟,然后三品以上的文武大员……一眼看过去还是很壮观的。
皇帝道:“可不是,可惜到你们这一代不可能了。”他九个儿子,十七个女儿。顾琰就是再能生,肯定也生不了这么多。
团子道:“人多了,要打架!”
“胡说!”眼瞅着两个儿子就要翻脸,皇帝最近也挺心塞的。所以听到团子这么说很是不悦。这话要不是团子说的,换一个人肯定会被拉下去杖责的。
团子被说了一句,不服气的噘噘嘴。本来就是嘛,他们堂兄弟之间年纪近的就时常打架。不过却没再说什么了。娘告诉他要尊老爱幼,要让着球球,也要让着爷爷,哄爷爷开心就是尽孝了。
皇帝伸手刮了一下他的嘴,“这是要让你太祖母看看,你的嘴跟小猪一样么?”
团子看看画像,想起今天是太祖母过生辰,便换成了笑脸,“爷爷,一会儿太祖母出来收礼物么?”
“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团子仰头道:“孝心。”他有问过娘的,娘说他准备好孝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