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和银知道他在作态,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在作态呢,也就没戳穿,开始了商业互吹:“公公在父亲面前多少是有话语权的,倘若不想将就自己,我们是否能冰释前嫌呢?”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这就是你们诚心的态度?仗着知道自己受人贿赂,知晓圣上最斥这种人,就挑着骨头开始威胁自己了?
“张谏与祁公主何时不愉快了?做为圣上这么多年来的身边人,这点自知自明还是有的。”
所以?张谏就在想了,金和银此番的心思,这才道:“窈公主对我行贿之事,我定一五一十的告诉圣上。”
这不就是金和银最想看到的?张谏抬起捂着钱袋的手指都在滴血,好不容易敲诈的这些现在就要上缴,就像是到嘴的肥肉没了是一样的道理。
心都在滴血啊…
连颜香都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金和银与她对视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公公真是如传闻中的那般清廉。”
只有韶揽越一直处于一种从容的模样,大概是不急不缓地,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大概金和银注意到他的时候除了有一次紧小细微的整理了下袖口,就真的没在做过什么。
金和银还清楚的记得,韶揽越指尖挑起锦缎的扣子,扁平的指腹只是淡淡的扣动着,眼神更是不咸不淡的注视着自己的那只手臂。
只是在金和银看他的时候,他轻微的敛起一丝笑容,却极轻极浅,在唇角上是一个无奈的宣泄。
只是在金和银不解的看向他的时候,他随着而来的却是一副平静的样子,那无波澜的琉璃光火般的眸子,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韶揽越把指尖显露在外面,放眼望去,不是把指尖缩在袖口里就是颤颤巍巍的站着,时不时的搓两下手。
因此金和银跟着冷了起来,秋风萧瑟中,韶揽越的手指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骨节处只是由里到外有点渐变的粉色,他像是不畏冷似的,还处在外面。
金和银缓过神来,现在在观察他的手指,却已经冻的发红,却还衬的骨节有些发亮的白,连甲床都变得苍白。
又无缘无故的与韶揽越对上视野,金和银或浅或轻的低下头,倒是没注意到韶揽越眼底的一丝微动,这才不急不慢地道:“说到底这事公公还是不懂的变通,你要是真的把袖中之物拿出来由父亲定夺,到显得我狭隘了,不管姐姐有没有打我那一巴掌,我都没有说一瓶盖搅了死。”
“我只是最近缺钱花。”金和银只是淡淡的说着却听见旁边的一声轻笑声。
这才抬眸,却听到了与之大了好几十倍的笑声,它有这标志性的阴阳怪气,金和银就是凭着这个才知道是张谏笑的。
那微细小的轻笑声显然已经消散的漂出了金和银的记忆里,她一手扶额,皓腕细长的垂在发丝上,像是柔软的小蛇,这才拿着自己的一根发丝像是吹蒲公英种子似的:“颜香你为何苦着一张脸?与张公公共赢本是好事,应该笑一下懂吗?”
颜香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嗯。”
金和银本想着抬头看看揽月的,却愈发觉得自己的腿脚有点痛,这才没了,心思,况且这都是她欺负小女孩的法子,自然不能断章取义的用在韶揽越的身上,这才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金和银不怎么说话,却只是把手握紧放在自己的后脑勺时不时的动一下,显得格外轻松。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公公不可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颜香只是淡淡的说着,这才道:“所以?您还是交出来比较好。”
为什么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张谏却得不到那笔钱,而金和银却能云淡风轻的徒手讨要?
偏偏张谏还真就是能吃这哑巴亏,这才有些挂不住面的咳嗽了一声:“你们都点退下吧。”
张谏的那一小群人只是淡淡的退下,从金和银身边路过,无不都大声招呼,张谏只是可怜兮兮的抽出那一袋银子,这才想要收回去的时候,颜香眼尖直接夺了过去。
“天色也不长了,差不多要到了公公给父亲回话的时间…”
张谏只是觉得金和银是个魔鬼,这才匆幽幽的走了。
本是韶揽越要推轮椅,但金和银就想到了他那冻的发红的骨节,这才不动声.色的来了一句:“颜香你今天来推着我回寝宫吧。”
“——至于揽月,跟在后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