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和银低头看着揉搓在掌心的被单,这才慢条斯理的铺好,眼睛自动无视那边被污染的地方,这才走到窗的那边。
青丝乱飞,她手一抬,还未多动,那边的窗子就已经打开,即使那边的看起来春意盎然,但冷不丁进来风去却还是吹的金和银闭上了眼睛。
敲门的声音叫金和银所有的思绪都飘散了回来,她面容收紧,尽量不表现出任何的除了平静以外的表情:“什么事?”
“我们按照公主的吩咐一直暗中观察梁家小姐,今早却有一路人闯进梁家抓走了梁家众人。”
金和银神色淡漠,眼角依旧还能感觉刚刚哭过的那种涩,她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却反问:“知道是什么路数的人吗?”
禀报的人眉头蹙了一下,这才慎重开口,似乎事情很难办一般:“不清楚,但我看到了拿着皇族令牌的人。”
“我不会叫你们难办,倘若真的是父亲的人,我也无权过问,我只要梁星星一个人。”
金和银已经退而求其次了,看着窗外视线的她,甚至从一开始就觉得梁家灭门决然不是那么巧合的,她甚至不知道除了她一个人能开罪的了莫盛窈,还有谁和她有仇。
“可奇怪就是,梁家被抓之前还在绸缪喜事,我们打听才知晓,有一位柳姓公子上门迎娶,但似乎并不是那梁家小姐心仪之人,本已经拜过天地,要不是风吹散了盖头,那梁家小姐适才看清了新郎并非自己心有所属之人,便想着寻自己的爹爹理论一番,才猛地发觉,主事的人也不是自己的父亲。”
“那梁家家主去哪里了?”金和银一双手顺其自然的搭落在那边的栅栏之上,因为隐隐的疼痛她弯下身子,却冷声问。
“后来我们的人就去勘察,才知道梁家家主大概是反悔了,既不想把几亩地交出来,也不想女儿嫁给别人。”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金和银听得很认真,甚至时不时的蹙起眉梢,目光低着,风吹散了她的青丝,让她的脸颊沐浴在整个阳光之下,极其有轮廓感的侧脸,透着点无与伦比的稀奇。
耳垂被衬的有点橘黄,顺势而下的是被衣襟半遮半掩的肩头,看不清轮廓,只能依稀的看着贴近衣边边缘的皮肤。
“还不清楚。”侍卫淡淡的收回视线,这才被告知可以下去了。
侍卫走到门口忽然停下,甚至想了比梁家小姐还重要的事情:“对了,无忧酒馆那边的人传来有人要见公主你。”
“见我?”金和银轻轻地说了一声,然后瞥了一眼那边的盆栽,甚至精细的指尖勾了勾那边嫩叶,她笑了好久:“是那个不懂事的人,不知道无忧酒馆自我接手以来,就不接受殷勤谄媚之人?”
侍卫搔了搔自己的头发,这才替那人无辜道:“那人怕真就是不知晓形式。”
绿叶上有一些倒刺,金和银摸的出奇白净的指尖行云流水间的点缀在上面,就这么一滑动,指尖的皮肉触碰了倒刺,血迹就像是梅花一般的四散而来,金和银蹙眉,傲娇道:“形式都搞不懂,还想见我,没门。”
侍卫点了点头,听懂金和银说的话,这才把门关上,这才听见金和银的声音:“这种人不用理会,想上杆子的攀比,无非就是为了名利,没可能。”
空气甚至忽然只能听见一丝被门关上的声音,这一关似乎把金和银锁在里面,她这才咬了咬自己出血的指尖。
她每时每刻都想着臧笙歌,想知道他的消息,甚至这些夜里躺在他睡过的被单上,她就是想自己身上也萦绕着他的味道,可最终,床单只是越来越脏,他的味道也越来越弥散。
金和银哪怕知道这些在一寸一寸的消失,她还是固执己见的每天去处理无忧旧楼的事务,然后大费周章的跑到这么个小小的客栈,整日在这里为眠。
金和银虽然脑子清醒,可却整日沉在圆榻之上,她做梦都想着臧笙歌,甚至忽然想到了他为她做的饺子。
金和银顺着楼梯眺望着那下面的满座的宾客,她觉得自己身体懒散,甚至像是骨架松散一般,这才清冷的走到了那边的座位上:“给我来一盘饺子。”
来接单的小二似乎被难倒了,这才为难的说道:“饺子,现在这个时候…”
金和银目光中多了一丝冷淡,她从身上拿出了一袋银子,这才道:“这样可以了吧?”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们这儿这个时候,真的不做饺子。”小二淡淡的说着,这才把金和银的银子还给她。
金和银真是糊涂了,就算这儿真的能吃饺子,那也不是他做的味道,也吃不到她的心坎。
金和银蓦地看着那边的窗户外,有糖葫芦的叫卖声,这才笑了一声:“刚才是我失礼了,还请小二帮我去外面买一串糖葫芦。”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时候,他喂她吃糖葫芦的时候,红扑扑的山楂果子,上面淋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