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心真的会恶梦的,他甚至没有任何一刻是能睡着的,所以在柳姜堰进来的时候,他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就只是问了一句:“拿回在甄家的祛百草了吗?”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想,也是唯一能救金和银的东西了,甚至不由分说的催促着。
却见柳姜堰沉下声音,从他低头的时候,许木心就为之颤抖了一下,他强行让自己看起来还是稳操胜券的样子,却笑了一声:“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柳姜堰点头,有些漆黑的眼睛淡淡的收缩着,拳头也松了一下,这才道:“你知道吗?我回去拿的时候,祛百草已经被一个医者花下重金从甄老那借走了。”
“借走了?”许木心眼睛中似乎有点发红:“什么东西能借走了?还是花重金?到底是谁非要与我们过不去?”
柳姜堰忧愁的笑了一声:“我查了一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医者,说是要回去参考,就借了祛百草不过借的时间并不算多,不过是三月而已。”
许木心抬手拍了桌子,让两双手的掌根有些发麻,他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你觉得她等的起吗?我这辈子活成这个样子就已经深陷痛苦之中了?我唯有她了,不可能这么巧的,你去查,就算是抢,也要给我夺回来。”
“公子,你太急功近利了,金和银的身体现在还可以勉强用梁星星的血压制,我们应该放下了,这些天你为了金和银每日每夜的憔悴了不少。”柳姜堰说完这话,这才撞上许木心坚定的眼神。
“那些忻州的人在你的手段之下有没有在说出什么?”
“没有。”柳姜堰不想叫许木心知道臧笙歌的身份,所以他自然会说谎了。
许木心低头笑了一声,他本就不相信柳姜堰所以甄善美就是他的另一个途径,说到底他还真是猜中了。
那笑过了好久好久,许木心才停下来:“你玩我吗?现在想想你的身世经历,你敢说你不知道臧笙歌?”
“你不过骗我罢了,柳姜堰,我以为所有人都会防着我,背叛我,那些人怎样对我都不及你让我的心里这般的痛,你骗我。”
柳姜堰僵住了,在他的心里何谈背叛:“我只是不想叫你涉险?”
“够了,骗了就是骗了,我知道你想什么,可我还是想要你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去杀了他。”
“现在我不想杀人了?”柳姜堰说的很清楚,那一字一句都让他显得正大光明:“因为你变了,变得多疑,甚至开始不相信我,为了你父亲的恩情,我一再辅助你,之前经历的痛该到头了,没有什么理由是偏激的理由,哪怕是因为要光复许家!”
许木心低头笑了一声,他衣襟干净,甚至没有一丝的褶子:“终于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了,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呢?其实我一直恨你。”
“关键的时候我的父亲还不是让我替代了你,我算什么?就是那种随意可以给别人当替死鬼还不收费的那种吗?我的母亲为了另外一个儿子舍弃我,而我还要循规蹈矩吗?柳姜堰,我只是变成了你以前的样子,我错了吗?”
“我有底线,你呢?为什么不杀该杀的人,为什么要留着那些该死的人?”
“许木心,倘若我知道让你变心的原因是因为我,当时我就该做出陪你去死的准备,而不是带你走上这条路。”
柳姜堰走的时候,最后那句话仍然在许木心的心头回想着,他低头笑了一声却似自嘲般的仰起头。
谁都无法劝他善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就要一条路走到黑,没有人能够阻挡。
所以调整好情绪的许木心还是怀揣着那种温柔的样子去了金和银哪里,只是想要确信金和银有没有彻底因为莫初恨透了臧笙歌。
金和银对谁都是爱搭不理的,所以当许木心走进来的时候,她似乎都还不知晓。
许木心从后面抱住了她,却还是晚了一步,金和银疏离的躲避,让许木心最后一点阳光都不见了,他道:“最近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呢?”
金和银没想过要牵连那些照顾自己的人,却被许木心警告了,他的声音很暖和,就像是蓄满滋润的雨露一般,静静地,就那样道:“小银子你要是还不吃饭的话,那失职的就是我请的那些人,我只能是罚他们了。”
金和银的目光似乎定定的看着许木心,这才道:“是我自己身体难受吃不下饭,你难道还要逼着我吃下去吗?”。
“小银子我与你玩笑呢,你的木木永远都是最善解人意的,怎么会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