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美没没休息多久,就被人随从叫醒,说是金仪年等人找她有事相商。
甄善美匆匆喝下凉茶提神,这才跟着赶去。
大家都知道忽然来袭的忻州军队定然是来势凶猛,只是这么分散也不知还有没有同伙,定然是要做一些部署的。
甄善美这种时候也不可太过张扬,本就有被怀疑的风险,所以只是听着长辈说话。
金仪年抬起头,看着甄善美,这才道:“我本来的意思是以退为进,可如今这一波人马忽然而来,且不说前方到底还有没有埋伏,我觉得应该冲破防线。”
“之前花嘉有没有把阵图留给甄将军?”金仪年淡淡的说着,脸上有老者的风范,他鬓角发白,说话虽中气十足,但却透着一股病弱之声。
甄善美点头,侧身叫人拿过,这阵图所处的位置,一些关要,她都已经让臧横的人就此埋伏,为今之计,定然是要这劝服金仪年继续前行,才可以为忻州战局留下一线生机。
“关要之处,莫不可在去了。”金仪年并非在怀疑甄善美,只是花嘉带在身上的东西为什么会完好交在他手中,定然是有问题,所以为今之计,就是解决问题,他自是不需要同任何人解释的。
甄善美也早就想到,这才提议:“那就绕些远路,虽沿途漫长,但南疆山势险要,这么做也无疑是最保险的了。”
“并非如此,先派几队人上前打探,若是真的要埋伏就此留下记号,而大多数军队还是要跟着原路。”金仪年淡淡的道出。
“要战,就没有退后之说,所以只能把有限的生命用在正经的牺牲上面,并非无畏的牺牲,诸位都不要太有负担,既然选择前来,就要做好必死的决心。”金仪年这番话,倒有点像曾经的那个翩翩少年。
甄善美点头,众人也都离去。
“听说小银子他们也被困在大武山上。”金仪年终究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会那般急功近利。
甄善美回:“的确如此,不过我想大家对臧笙歌的身份也一目了然了,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金仪年自是知晓臧笙歌是什么样的人,若非他有意撮合,怎么能够有这桩婚事,如今倒让金仪年感觉放松的是金和银身边有一个臧笙歌。
两人相谈甚欢甚至摆桌,讲起了一些陈年旧事,甄善美一直都以金仪年为榜样的,况且她虽有些愤懑,但终究还是向往父亲与金夕阳的一段佳话。
可是提及莫初,金仪年感觉到甄善美身上的不安,身为成年人,甄善美对莫初的喜欢他看在眼里,只是这是一段不言而喻的陈年旧事,若不是非常时期,谁也不想明面上提及。
“初皇后说过,莫初是他一手养到大的,是她的外甥,这次大战,且不说他的处境,要是真受旁人威胁,做出不义之举,那就是不忠,不念及初皇后的养育之恩,那就是不孝,这两样加起来,他失去的可不仅仅是民心,治国之道又能如何长久?”金仪年已经知道一切,可他还是这般苦口婆心般的对甄善美解释,就说明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难堪。
“莫要做那北帝的说客了,莫初被俘,北朝无人去解救也就罢了,甚至你们都已经派人去杀他对吧?”甄善美不是傻子,她怎么会不知道,莫初是她心中所爱之人,她定要护他周全。
“你不必担心,若莫初知错,我定会叫人收手,现在给她通信,把这一切都将清楚些。”
“然后在像囚禁韶初夫妇那般囚禁莫初吗?这十几年他未曾把自己当成人上人,你们把他养的如此谨小慎微,可是这秘密不还是浮出了水面,不错,真不错,这算盘,既然没人爱他,那也请你们不要伤害他啊?”
金仪年叹息般的看着甄善美:“若非初辰,他早就胎死腹中,这是在保护他。“
“金老,你能说这些,说明你只是迫不得已,我们还是今早了结此战,把小银子救出来吧。”甄善美也在赌,赌金仪年的心到底会不会再想年轻的时候那般硬:“再说莫初与小银子也是挚友,你们都不顾及她了吗?”
金仪年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笔墨,这才低头:“罢了,我会去求情,你先回去吧。”
甄善美离开,随即写了一封给臧横的信,告诉他们已经出发,最终她没能发出去。
索性问起关于莫初的是否友好之事,一来臧横见信中未曾提及关于北朝之事,定然会有所怀疑,便不会如此放肆,而来她也可以在同莫初书信往来,知道境况如何。
启程那日,甄善美果真派了一小队人马,这才和金仪年等人原地向前出发,途径溪水领域,这才停下稍事休息。
此时,大家都蛰伏在营帐之中,午饭炊事班的人来分发饭食,有二两牛肉献给甄善美,却不知为何总是没有胃口,甚至还有点觉得恶心,最终甄杰没几口就吃完了。
甄善美的确接到来信,却坐在一边看了起来,臧横并非在纸上写什么,大抵是怕被发觉,可是上面却有辣椒和碎屑。
甄善美低头闻了闻纸张,却觉得异常的舒心,甚至有点想要吃东西了,这才合上纸张,这么一压,甚至显现出一个被烧过的孔洞,上面有齿纹,类似滑轮的感觉。
甄善美从前和莫初被关在酒馆,两人替别人洗碗才能够还债,那个时候甄善美肚子很饿,莫初就拿辣椒酱沾着烤过馒头片两人吃的不亦乐乎。
所以,这封信上有辣椒的油渍和馒头的碎屑,代表是莫初给她的,可是这纸张之上的碳灰却是在反面,而且上面好像是一个开锁的痕迹,样式更加像一把古老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