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意晚上喝了些酒,脸上带着薄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小纨绔的样子:“我哥是皇帝,谁敢管我!还有谁!”
看见耍酒疯的儿子,荣王笑道:“谁哥还不是皇帝啊?”
洛擎远直接将站在椅子上的人抱下来:“我能管你吗?”
“勉强能吧。”陆知意脸埋在洛擎远颈侧,蹭了蹭。
洛擎远牵着陆知意回房间换了素色的丧服,而后将人抱在怀里,吻过他的眉眼:“都结束了,不难过。”
“谁难过了,我就是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心里不舒服。”陆知意低声道。
洛擎远捏了捏他的手指:“那我哄哄你。”
陆知意终于被逗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洛擎远心想,可不就跟三岁小孩一样,多活了一辈子,却越来越幼稚,哪里还有以前杀伐果断的模样。
帝王崩逝,京城处处缟素,就连雪也比往年下的早些,天地间一片雪白。
从皇陵回来的路上,陆知意道:“擎远哥,再过几日,我们就去东海,好不好?”
“天冷,路上会很辛苦。”
“谢千宁跟我说东海不冷,我想去那里过冬。”陆知意摆出可怜的表情。
那洛擎远还能怎么办,反正他们现在也是闲人,没有什么要紧事,自然是惯着。
于是,陆恪行的龙椅还没坐热,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弟弟留书一封打算出门游玩,顺手将暗卫司也全部留给他,生怕他还不够忙。
冬日,天黑得早,才傍晚就已经需要点起灯火。
马车刚行驶到城外忽然停下,陆知意掀开帘子:“擎远哥,怎么……哥,你怎么来了?”
陆恪行上前,他卷起手中陆知意留下的信笺,轻轻敲了弟弟几下:“来看看某些打算离家出走的人。”
陆知意撇撇嘴:“我信里说的很清楚,是出去游玩,顺便帮你体察民情。哥,我贴不贴心?”
“贴心,差点以为你是我妹妹。”陆恪行没好气道。
“哥,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真跟你生气,我二十年前就被你气死了。”陆恪行吩咐身后的人将箱子搬到马车上,而后温声道,“别玩疯了,早点回家。”
“放心吧,我是那种会胡闹的人吗?”陆知意道。
东海一带素来不算安稳,常年小战乱不断,陆知意说是替陆恪行体察民情也不算错。
陆恪行也明白。
“你们俩照顾好自己。”最终只化成这样简单的一句话。
夜幕之下,城楼之上,陆恪行目送陆知意他二人的马车走远。若说舍不得,肯定有,但他知道,这二人无论走多远,早晚有一天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