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公园,大爷大妈都在扭秧歌,周惩知道比往常都晚了许多,他卖力的踩脚蹬子,往家赶,等到小区楼下,他发现口袋里的鸡蛋碎了一颗。他有些心疼,完了,明天她只能吃一个鸡蛋了。
黏糊糊的蛋液流了一口袋,他把口袋外翻走到垃圾桶前,弄干净,才拎着蔬菜大步往楼上跑,在楼梯拐角,就看到温可意蹲在门口,正挥手驱赶蚊子,他放慢脚步,缓了缓喘不匀的气,问道:“你怎么不进屋?”
温可意也想进屋,可是今晚阴天,屋内光线比往常都暗,伸手不见五指,她害怕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里,本想出来看看他回来没有,谁知过堂风一吹,把门啪的一声关上,她没拿钥匙,进不去了。
她蹲的腿麻,得扶着门才能勉强站稳,抬眸看他,眼睛熠熠发亮,唇瓣微抿,左腮陷下一个浅浅小酒窝,“哥哥,我在等你。”
周惩嘴上说:“等我做什么?”
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家里会有人想他,等他,他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没享受过孤独的人,无法体会有人相伴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我自己一个人害怕,哥哥,你以后能早一点回家吗?”她语气有些委屈,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怔了两秒,眨了一下被盖在刘海下的眼睛,微微一笑说:“好。”
迈上台阶,走到门前,温可意接过他手里的菜,他开锁,站在门口没进门,“你先进屋。”
“嗯?”她拎着塑料袋转身看他,“哥,你又干什么去?”
“一会就回来。”周惩把门关上,小跑下楼,到五号楼小商店花两毛钱买了两根红蜡烛。
他把蜡烛插到啤酒瓶口,用煤气灶点燃,端着往客厅走,温可意正在摸黑收拾画具,身后骤然亮起的光,照亮了她惊诧的眼瞳,“哪里来的蜡烛?”
周惩说买的,放到茶几上,走过去帮她收拾画具,“往后,我不在家,你就点蜡烛。”
烛光纤弱,虽微小,但摇曳的火苗,总算给黑漆漆的室内带来一丝光明。
灯影幢幢,她欣喜的双眸比蜡烛还亮,“哥--谢谢你。”
周惩从心底泛起一丝苦涩,连电都用不上,他感觉有些对不起她这声谢谢。
他垂眸,见地板上许多她画费的纸团,随便捡起一个,打开一看,画的是上学那条街道,柳荫树下,有个骑自行车的少年背影,他不禁轻声笑出来,“我终于不是猪头了。”
温可意一把夺过纸张,又搓成团,“画的不好。”
“谁说不好了,我觉得很好,比我们美术老师画的都好看!”周惩抢过来,仔仔细细的屡平褶皱,爽朗一笑,“送给我吧,我很喜欢!”
听到表扬和认同,她满心欢喜,收起画板,微笑着说:“那我下次画一幅更好的送给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