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我还得谢谢你呢。”程教授接过一瓶水漱漱口,然后向胖子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这口淤血吐出来,我应该可以坚持到这次发掘结束。呵呵呵,瓦罐难免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要是倒在发掘第一线,也算死得其所——”
多年的疾病缠身,老程对死亡的恐惧已经降低了许多,只不过,这话在别人听来,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凄凉。
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程教授又呵呵两声:“你们都先闪开吧,我把鼎盖打开。”
八斗哥有点不明所以:这种体力活,还是年轻人去做的好。
张队长似乎瞧出他的疑惑,趴在胖子耳边说:“当年程教授就是不慎开启了一个密封的出土容器,结果才染上怪病的,他这是在保护我们呢——”
大伙听了,心中都涌起一股敬意。一名考古队员走上去:“程老,我们戴上防毒面具,您老在旁边指导就好!”
“反正我已经这样了——”程老示意这名队员退后,然后便取了一把锵刀,开始清理鼎盖和鼎身交界处,那里已经彻底锈死。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默注视着这个可敬的老者,看着他吃力地清除铜锈。整个发掘现场只有程老教授刮刀的声音以及他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有些年轻的考古队员,眼睛已经变得朦胧。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鼎盖被缓缓吊起,并没有什么异常。大伙也都松了一口气,渐渐围拢过去,探头向鼎内查看。然后,人们就被眼前这一幕给镇住了。
鼎里似乎盛着一块无暇的翡翠,表面一碧如洗,比天空还要澄澈。不知道是谁喘了一口粗气,结果,表面便荡起细小的波纹——大鼎里面,装得竟然是大半下碧绿的液体!
要知道,这鼎距离现在已经有两三千年,这鼎里的液体,是几千年前的遗物,能够保存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八斗哥也凑到跟前,他的嗅觉比较灵敏,闻到了一股甜香的味道,于是脱口而出:“这里面是酒!”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点头。有一位平时嗜酒如命的村民叫王锁柱,嘴里大呼小叫地要勺子,说是要尝尝几千年前的佳酿。都说酒是陈的香,这陈了好几千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陈酿。
不过王锁柱这种举动还是被程教授给拦住,酒水里面已经渗满铜锈,导致整个酒液都变成了绿色;更重要的是,这酒水里面,保不齐有什么细菌病毒啥的,未经过化验,任何人都不可饮用。
大伙研究一番之后,于是找了个大水桶,将鼎内的酒液抽到桶里,运到上面封存,然后,这个大鼎才被晃晃悠悠地吊上去。
取得这样的开门红之后,大伙干劲更足,整个下午,陆陆续续出土了近百件文物,多是青铜器,其中以武器居多,尤其是那两把巨大的青铜钺,至今依然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八斗哥知道,重头戏还在后面呢,文物比较集中的几处地方都尚未被挖到。
一直到眼擦黑的时候才收工,出土的文物已经逐一登记,就连那桶酒都没有放过。而且现场还有执勤的武警战士,防范很是严密。
劳累一天,大伙都早早钻进帐篷,八斗哥也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张队长敲钟,他才醒来。
吃早饭的时候,一名雇佣的村民慌慌张张跑到张队长跟前:“队长你快去看看吧,锁柱怎么都叫不醒,好像是睡死过去啦!”
大伙早饭也顾不得吃,都跟着村民跑到那座帐篷前面,张队长和八斗哥率先冲进帐篷,只见王锁柱仰面朝天躺在那,双颊泛红,鼻翼轻轻翕动,一副沉睡的模样。
张队长摇晃他几下,王锁柱酣睡依旧;八斗哥轻轻拍了半天他的脸蛋子,也丝毫没有反应;最后,有村民拿来点凉水,洒在王锁柱脸上,这家伙照样呼呼睡。
八斗哥猛然醒悟:“昨天晚上,他是不是偷喝了圆鼎里面的酒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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