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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陆蘅的念头太过强烈,几日后,谢忱下朝时告知陆蘅,江月沉给陛下炼制了新丹药,陛下服下后,原本奄奄一息的身子突然清明了许多,虽然仍被太医告知,命不久矣,可至少能多活上十数日,多的话可能还能撑一两个月。”
陆蘅闻言,微微蹙眉道:“陛下状态如何?”
“很精神,看起来倒像是……”
“回光返照?”陆蘅脸色有些难看。
“嗯。”谢忱冷冷道:“我打听过,昔日陛下每每服用了江月沉给的丹药后,精神状态都会变的极佳,若是长时间不服药,身子便又垮了,久而久之,陛下对江月沉越发信任不说,对他炼制的丹药,也逐渐有了依赖性,如今看样子,已经离不开了。”
陆蘅突然想起,昔日在江月沉的书架上看见过一本书,其中记载了一味可入药的花,名为罂粟,和其余几种药材一同炼制,会令人上瘾,直到将人的内里掏空。
陆蘅想着想着,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一旁谢忱冷冷的声音传来:“若我猜的不错,江月沉原本给陛下服用的,并非什么延年益寿的药,而是同如今这种差不多,服用后会令人短暂的精神焕发,实则令人身体越来越差,却会产生依赖性,逐渐离不开。”
陆蘅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谢忱如何得知这种药物会产生依赖性的?
谢忱提及江月沉,便没什么好气道:“陛下如今虽糊涂了些,这么久了怎么可能发现不出江月沉给他的丹药有问题?怕是已经离不开了,或许原本陛下心中只是猜忌江月沉想要利用这种药物控制他,需要权势之类,而并未猜到江月沉会给他下毒要他性命,发生上次之事后,更怀疑是凤仪宫动的手脚……可是这次,我真不明白你那江师兄准备做什么了!”
江月沉明明可以等着陛下安静的死去,何必多此一举,引火烧身呢?
谢忱不了解江月沉,一时想不通,陆蘅却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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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重新恢复了些精气神儿的陛下坚持要来批阅奏折,许是人之将死,反而想做些能证明自己价值的事。
江月沉一袭素白僧袍,在一旁安静的研墨。
江月沉今日这袭衣袍素的陛下有些扎眼,忍不住微微蹙眉道:“朕还没死呢!高僧便穿起白袍了,这衣裳朕看着实在扎眼,换下来!”
江月沉淡淡一笑:“是。”
皇帝转头看他,江月沉一如既往的顺从,却并没有要下去换衣裳的意思,不由得一阵火大:“朕要你现在去换!”
皇帝至今想来,仍旧有些难以置信,他一世英名,最后会被一个和尚算计了。
“贫僧还是先替陛下研完墨吧。”
“朕让你现在去换!!咳咳!”皇帝怒吼完,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了起来,浑身仿佛百蚁附槐,啃食着他的骨血,皇帝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江高僧,给朕仙丹,快给朕仙丹!”
自从这次服用完江月沉给的丹药后,他几乎日日离不开这种药,一日不服用,便痛苦的难以言喻,可每当服用过后,浑身精神焕发,仿若身处云端。
江月沉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帝痛苦狰狞的五官,眸中再无平时的慈悲怜悯,他恨不得皇帝现在就死,替他的父母偿命!
可是,想起阿蘅的目的,江月沉还是半蹲下身来:“贫僧这就去给您拿药,不过,您还是先将让太子继位的圣旨写清楚,免得他日太子殿下继位,有人说闲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