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门中人对她或多或少有些敌意,陆蘅也未久留,出了山林,来到江口时,陆蘅坐在山腰上,感受着江面上的风吹过,轻轻拍打在面上。
昔日习武累了,难得有放松时间时,她便会来到山腰处的巨石上坐着,看着不远处江面上捕鱼的船只,感受着江面上的微风吹过林间时的沙沙声。
身心可以得到短暂的轻快与放松,只是那时候,陆蘅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习武和江月沉,当时陆蘅在想,无论门中这些人是谁,都是这世上唯一值得她效命的地方,而江月沉,或许是她这一世唯一会为之付出真心的人。
可是如今,不过短短几年的光景,一切仿佛都变了。
得知宋景迟惦记上了山门后,陆蘅心中想的除了如何保住这些人外,脑中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打乱宋景迟试图培养同谢忱谢家互相制衡之人的念头。
自从得知谢老将军夫妇当年是如何死的,陆蘅深刻的意识到何为伴君如伴虎,心中更是忍不住担心谢忱有朝一日会步谢老将军的后尘,宋景迟如今虽然看起来没老皇帝那么敏感多疑,甚至是极随和的,可是人心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坐在那个位置上。
陆蘅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替谢忱考虑这么多,唇畔缓缓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
陆蘅如今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对谢忱的心思,开始心甘情愿的替他未雨绸缪做这些事,可是为什么,同谢忱表明心迹就那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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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宋景迟得知江月沉师门中众人同意归顺朝廷,由军中对其子弟进行考核后,功夫强的分别安插进了皇帝手下禁卫军八校尉手下,堂而皇之的收为己用了。
江月沉仍旧被留在宫中,负责炼制各种丹药,只是如今江月沉炼制的丹药都会经过太医院之手检查,而且只能给宋景迟一人炼丹,旁人若想用他,必须经过宋景迟的同意。
陆蘅清楚,宋景迟这是假借炼丹的名义,将江月沉像个人质似的留在手中。
陆蘅得知此事后虽然心中暗道宋景迟愚蠢,却也无心继续管江月沉闲事,她对江月沉,也算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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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日日慢慢过着,一转眼的功夫,便又入了冬,宋景迟命人留心着门中被安插在禁卫军中的那些人,发现有格外出挑的,开始起了栽培的心思。
陆蘅偶尔会得到皇贵妃……如今已经是皇太妃的传召,入宫陪她品茶下棋,如今宋玉谦已经被封了桓亲王,不在宫中,分府别住了,前一阵刚刚同宋绵成了亲,皇太妃一人孤零零的,便格外喜欢陆蘅的到来。
这日,陆蘅入宫后,来到皇太妃如今所居住的寿安宫时,寿安宫中还有个人,见到这人,陆蘅微愣:“江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皇太妃道:“哀家近来身子有些不爽利,听闻江高僧炼制的药比太医院的那些苦药汤见效还快,便得了陛下同意,请了江高僧来看看。”
陆蘅对着江月沉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江月沉对她回以一笑,如今二人之间的关系,顶多算个还算熟识得故人,经历这许多事,二人之间早没什话可说的了。
江月沉在一旁给皇太妃诊脉,陆蘅便安静的坐在一旁喝茶。
这时,皇太妃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阿蘅,听闻今日谢将军也入宫了,你是同将军一起来的吧?”
陆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