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尹筝着急地原地跺脚,“你俩要是真的公开了,那娱乐圈就容不下你们了,粉丝对于偶像恋情的公开本来存在着极大的敏感度,更何况你一顶流,还选中的男人。这圈子会乱掉的。”
“筝儿。”盛谦诚挚地看着尹筝,“时代在变,我愿意做那一个为少数人发声的人,哪怕渺小,哪怕不被接受,我也要试一试。娱乐圈容不下我们,天大地大,总有一个融得下我们的地方。”
他忽而唤她的小名,尹筝一顿。
她和盛谦虽然是一家人,但他们的关系真的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盛家从历史的根源流传下来,一直都是四房共同掌控。就目前盛家的势力分支,呈现出三足鼎立的状态,因为四房已经弱化,退避,并没有掌控集团的实权,只有股份的占额,通常不参与公司决策,除非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四房目前的掌舵人就是盛谦,自从双亲离奇身亡,四房在盛氏集团的争权就开始弱化,一是盛谦年纪太小,根本斗不过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二是他根本无心斗争,热爱演绎事业,凭借着自身的实力日进斗金,衣食无忧,不用依附家族。
随着盛谦的重点往娱乐圈转移,四房只有一个更加像软柿子的宁馨儿,小姑娘虽然聪明伶俐,但心思单纯,再者年纪太小,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因为盛谦和宁馨儿的不争不抢,盛家原本风头最盛的四房彻底没落,成为了一个陪衬。
很多人都在惋惜四房没有实权,只能在盛氏集团做透明人,身在二房的尹筝却对他们的生活充满羡慕,甚至是有点嫉妒。
在盛家,自由度最高的就是盛谦和宁馨儿。
盛谦是自由的,他有话语权,他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他可以随意地游离在外而不畏惧盛家的压力与威慑,而宁馨儿养在盛谦的身边,享受着小公主一般的待遇。
尹筝总是忍不住感叹,明明都是天真无知的小姑娘,她被迫一个星期七天都在上各种琴棋书画的礼仪课,宁馨儿却可以肆无忌惮地玩泥巴,玩到一身泥泞。
如今,一房和三房的势头很猛,上个星期,父母又苦口婆心地提出联姻的事情。
他们都说,夜家很好,虽然远了一些,但是在国外声望很高,富可敌市。
他们还说,夜祁是夜家的四公子,最是受夜家家主的宠爱,若能抓住夜家,对于他们在盛家争权很有帮助。
可是,他们不曾问过,她到底想要什么?
“想什么呢?”盛谦的手在尹筝的跟前晃一下,将尹筝的思绪拉了回来。
尹筝低头喝着温开水,笑得有点苦涩,“就有点恍惚,你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
盛谦笑得嘴角弯弯,“除了出席家宴,我基本不回盛家,和你们挺生疏的。”
尹筝低头,“我比较难相处。”
“怎么会。”盛谦的眼底一抹笑意晕开,“你可是爷爷心目中最完美的人,他对宁馨儿可是严厉极了,每次一见面都吹胡子瞪眼地教育:宁馨儿,你这大大咧咧的模样,哪里学的,要实在学不会,就学学你堂姐!”
尹筝被调侃,笑得有点苦涩,“我更羡慕馨儿,我感觉嘛……”
她抬起头,看着漫天的飞雪簌簌地落下,有点伤神地说,“我就像一个橱柜里的商品,放在全方位透明的玻璃橱窗里,每天要树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人设,要精致,要高贵,要端庄。”
尹筝的眼角被寒风吹得有点发红,低声地喃,“可是,我觉得卖油条做包子的小日子,我会过得更自由一些。”
她向往的就是那一份自由,可是她不曾拥有。
“你才不是呢。”盛谦伸手按在尹筝的肩膀上,坚定地说,“你不是笼中的鸟,若真的是,你不会固执地进入模特的行业,你不会来参加这种遭受非议的综艺节目。”
“你在很勇敢地寻找自我。”他笑着说。
尹筝呆呆地侧头看着盛谦,眼底凝着盈眶地热泪,鼻子发酸,迷茫地问,“我真的勇敢么?”
盛谦点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尹筝的唇微微颤抖着,低声唤,“哥……”
盛谦的动作微微僵住,而后更用力地拍着尹筝的肩膀,“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哪怕盛家不要你了,你还有哥。”
尹筝要哭了。
“别哭。”盛谦皱眉看着尹筝,低声地呵斥,“我最怕小姑娘哭了,宁馨儿每次哭都是林瀚哄的,我可不会哄人。”
尹筝更想哭了。
盛谦没办法,赶紧掏出纸巾,看向不远处坐着休息的摄像工作人员,“等下他们误会我欺负你了,要是我被黑上热搜了,公关得几十万呢,我心疼钱,再说了,你可是盛家的门面,我怕老爷子那鞭子抽我。”
尹筝笑了。
不一会儿,尹筝好奇地开口问,“你真的打算公开么?”
盛谦看向远处的花瑶,她只在和一堆小孩子玩打雪仗,传过来的笑声特别清晰,他的眉眼里载着一片温柔地深情,“我觉得,向全世界宣布我爱他,挺浪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