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名身穿锦衣卫朝服的大官低声凑到正在伏案处理公务的秀才耳边小声说道……不,现在已经是大明帝国的首辅大人了,思远说白了也是个懒汉胚子,基本上军权、政权现在都把持在姜玥和秀才这两口子手上,说是权势滔天都不为过。更关键的是他今年才刚刚三十岁,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纪。
“嗯?什么事?”
“大人,如今这天下是谁的?”
“当然是当今皇上的,怎么了?”秀才眉头一簇,望着自己这个平日最亲近的下属:“有话直说。”
“那属下就说了。”那名锦衣卫突然走到书桌前方郑重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单膝跪在了秀才的面前:“张大人,如今天下太平、长治久安,可当今皇上却整日不务正业醉心于那些奇淫巧计,终归不是正途。且这些年来,大明越来越不像大明了,摄政王虽为明主,然他以五年有余没有上过朝堂,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现如今,天下大势都尽数掌握在张大人手中,臣以为……”
他的话还没说完,秀才眼睛豁然瞪了起来,用力把手中那只凤阳礼品厂出产的镀金钢笔拍在了桌子上,用力喘了几口粗气才怒喝道:“大胆!”
“臣自知说出这些话已是死罪难逃,但仍请大人三思啊!”
“来人啊!!!”
秀才没有跟他废话半句。呼唤侍卫进来,用手一指:“给我扒了他的蟒袍,拉下去送内务府!”
“大人!三思啊!三思啊!!!”
随着那锦衣卫的声音渐渐远去。秀才胸口的起伏才慢慢平稳了下来,他站在屋子中间盯着那盆烧得正旺的炭火,表情阴晴不定。
大概这么发呆了五分钟之后,他转身取过裘皮大衣,拉开门走了出去:“备车,我要去面见摄政王。”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姜玥抱着儿子从里头走了出来。看到秀才的样子眉头一扬:“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今儿可是除夕夜呢。”
“正好。你也跟我一起去。”秀才二话不说,抱过孩子,拽过媳妇:“我们去交权!”
两人就这么匆匆忙忙的上了车,大概在四十分钟后就来到了紫禁城的门口。掌门的官儿一见是首辅大人一家子,哪里敢怠慢,连通报都不需要,直接开门就让他们进了这被白雪覆盖的紫禁城。
期间,秀才和姜玥都是一言不发,因为在秀才把今天的事说明白之后,连这个只会带兵打仗的女流之辈都知道要坏事了。
见到思远时,他正被当今那个儿皇帝的设家宴款待,作为一个能够住在紫禁城里的摄政王。这点待遇还是有的。
在看到满脸严肃的秀才夫妻二人之后,思远也愣了。不过等他问清楚事由之后,居然笑了起来。扭头看着旁边那个正儿八经的皇帝:“你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这可是要造你的反啊。”
“你有点自觉好不好,你才是皇帝。”
“啊呸!”当今天子毫不犹豫的啐了思远一脸:“你就是在街上拉过一个黄口小儿问问,谁不知道这天下早就是你的了。”
这皇帝说话也直,而且一点都没见外,边说还边从铜火锅里捞了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然后喝了口琼州食品公司上贡来的鲜榨椰汁。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天生就不是当皇帝的料,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了。你要再让我去当那个皇帝。我可不乐意,我就喜欢这样每天在家陪陪媳妇陪陪孩子,做做手工。要我当皇帝,每天去看那帮马脸大臣,我是没法活下去的。别傻站着了,今儿大过年的,让宫女给加两副碗筷。”
略带惶恐的秀才坐到了思远身边,看着对面的皇帝一家子和身边的摄政王,心里其实还是很紧张的。
虽然他承认,思远对他一直非常好,但自古以来这种谋反的事都是不赦之罪,就连亲爹亲儿子都难逃一死。别人以为他小小的张秀才权势滔天,可谁知道他现在手里有的东西可都是那个很久没露面的摄政王一点一点交给他的。
所以谋反?别闹了。先就不说这谋反合不合理,就光说真是谋反的话,摄政王一个人就能把百万大军给镇压掉了好么。那些俗人不知道摄政王是什么人,他张秀才可是跟着摄政王一起起家的,自己这媳妇是他做的媒,婚礼的时候他可是坐在高堂位受了媳妇茶的,自己这儿子的名字也是摄政王给起的。要是因为这件事而造成了两人之间的间隙隔阂,那可是得不偿失。
“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思远摸着下巴:“我在这位置上时间太久了,很多东西都被限制住了,我想出去走走,马上我们的铁甲舰可就要出来了。我想当旗舰的舰长玩。”
“捎上朕。”
看着这里两个精神领袖一个实权领袖都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秀才整个人都愣了,他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这俩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思远倒是看出他的窘迫,从火锅里捞出一只螃蟹放在他的碗里:“秀才,咱们认识十多年了吧。”
“先生,十五年了。”
“我看着你长大的。”思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让我失望。”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秀才这个醒掌天下权的家伙终于忍不住眼圈一红,能被自己一直视为高山的男人认可,这种成就感绝对不亚于他登上皇位。
“以后我大概也会像现在这样吃吃玩玩,大明就交给你了。”思远用力捏了捏秀才的肩膀:“我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要学着自己解决很多问题。如果遇到强敌就找蛋生吧,那小子现在大概也没什么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