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初心才能走到最后啊。∽↗,”
二爷看着天空,幽幽喝了一口酒,呼出一口热气。他的对面坐着的是那个神色淡漠的大狐狸。
“你决定了吗?”
狐狸点点头,没有太多话。只是默默站起身,而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才侧过头,轻描淡写的留下一句“我其实能杀你的”就彻底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二爷摇摇头,在手下的一张天守门最高通缉令上签下了狐狸的名字,并以金印封装。
也就是说,一旦将这封命令文件通过阵法传送出去,这只同为守护者的大狐狸就会成为天守门下一个要清除的目标,不容更改、不容置疑,不死不休。
可就当二爷即将要发出命令的时候,他的手却慢慢的缩了回来,默默的摇摇头把这封金令随手扔进了抽屉,然后也跟着走出了房间。
门口有陈明在候着,当年的二爷的七个徒弟现在只剩下三个了,陈明也是最像二爷的那一个,他看到师父的脸色不是很好,眉头一扬:“为什么不发出去?”
“你想把思远逼疯吗?”二爷轻描淡写的说道:“让他追杀他师父?你疯了吧。”
陈明却皱起了眉头,靠在墙上点上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可刚准备吸第二口的时候,却被二爷一把夺下并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就你这么抽烟,不到四十岁就要得肺癌。”
“干我们这行有今天没明日的,顾忌这些有什么屁用。”陈明重新点了一根:“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思远。”
“告诉他?他现在因为杀了个不相干的人都已经快要崩溃了,你让他去杀那只狐狸,你觉得到最后是他会疯还是你会疯?”
“我估计是大伙一块疯,我可不愿意跟他当对手。那家伙已经快把麒麟魂吸干净了。可是……”陈明顿了顿:“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我们一路培养的杀人机器,他会怨的吧。”
“他告诉你他不知道了?”二爷不屑的撇撇嘴:“别说他了,我自己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干这件事,你难道不是?你都说了,干我们这行,有今天没明日。生死算的了什么。这么多年白教你了,我只是想让他缓缓,这个任务非要他执行不可,别人不行。”
“你这也太狠了。”
“狠?你他妈打的过那只狐狸?没本事还嚼舌头,你这种人在电视剧里就能活三集。”
“哈哈,你信不信,老子这种人能活三本书。”陈明瞄了一眼二爷:“倒是你这种老头才叫真正的老不死。你倒是告诉我,你有什么是不能杀的?有什么是不能谋划的?是不是有天我也会成你的弃子?”
“怒了?”二爷的情绪没有一丁点波澜,他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小子。你还嫩。”
“我嫩?是啊,我是嫩。不如您老人家,您在我这年纪连自己媳妇都能干掉,再过两年又放逐了自己师兄,接着把思远培养成你想要的那个人,然后要他去干那些想着都头皮发麻的事。还有,对了,你把那些个大妖当成什么了?你在给他们谋划一条死路!行啊。你倒是行啊,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要把身边的人全部杀光,我也好有个准备,提前知道还能把老婆媳妇送去个好地方,省的被你屠戮了。”
面对陈明的斥责,二爷没有一句辩驳,他背着手走在昏黄的灯下。佝偻着腰,头上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明天老老实实给我回欧洲去,我手头上的事处理完之后也会过去。”
陈明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而二爷却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那张已经被用得发亮的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一张黑白老照片。上面是四个少男少女。他看着年轻时的自己和身边挽着他的手笑颜如花的女孩,霎时间像是老了二十岁。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掏出怀里的二锅头,狠狠灌了一大口,粗糙的手掌轻轻婆娑着相片,嘴里像是念念有词,但却没有声音发出。
许久,他才放下相片,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仍然背着手,但身姿却无比挺拔,只是月光照得他的身影显得孤独了些。
而陈明也不舒服,他一个人躲到了一个小酒馆里喝着闷酒,这间小酒馆是他从日本带回来的一个女人开的,这个女人长得像千之鱼之一,她不知道为什么能用强大的意志抵抗住了召唤,在那个伪圣死后她自然也就成了个不折不扣的自然人,在这条鱼龙混杂的酒吧街上开了个日式小酒馆,生意一般,勉勉强强过得去,但陈明一有烦心事就会往里头钻。
“你今天看上去不是很开心,尝尝今天新到的三文鱼。”
虽然长着一张千若……不,应该是东皇太一的脸,但这个女人的性子却是极尽温柔,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温婉可人。
“没事,我就想找地方坐坐的。”
陈明其实很喜欢这个女人,因为她从来不会多嘴,只听不问不说,还从来不当心灵导师,只要自己说想静静,她只会在一边忙自己的事情,几乎完全忽略陈明的存在,只是在他的酒空了之后悄悄的给拿上一瓶新酒。
“这段时间那些混混还来过么?”陈明突然抬起头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
酒吧老板娘温婉一笑:“怎么?你还想他们了?”
陈明哑然一笑,面前这个女人再怎么不济也特么是东皇和帝俊的混合产物,就算再是残次品也是孙悟空一级的,几个混混那简直就是玩游戏,陈明只觉得自己的没话找话有些无聊。
“这一整条街都快变成妖怪庙会了。”
陈明自顾自的笑了笑,他是知道内情的,这条小街虽然不长,从头到尾也就五百多米。而这五百米的距离上开了三十七个酒吧和五六十家各色小店,超过一半是特么妖。路口烤串的名字叫舍乌,是一条老何首乌成精,据说是徐福的亲生师父。街尾的足浴店里的药浴举世无双,甚至连一些明星巨富都经常关顾,可没几个人知道那配药的老板就是广寒宫里的兔子。这家酒吧隔壁是一间杂货铺。那个阴沉沉但无比美丽的老板娘就是那个怎么都不愿意加入天守门的刘皇后,她的刺绣已经被人抢破了头,一副简单的牡丹图已经被炒到了5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