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来的紧急呼叫再次打乱了姜黎的计划。
姜黎一进入绿源大厦就感觉到别样的气氛，一种压抑着的兴奋，仿佛明天就要出狱的人苦苦的压制着内心的激动。
虽然姜黎是个甩手掌柜的，他的办公室依然是每天打扫。巨大的落地窗一尘不染，从窗户望出去就能看到远处的景象，用放在窗边的望远镜甚至能看到城市边缘的隔离墙外的景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公司气氛的影响，姜黎总是感觉外边的天蓝了许多，尤其是以前漂浮在天边的那层昏黄，仿佛变成了轻纱，轻柔了不知道多少倍。
“您在看什么？”
一个熟悉而恭敬的声音，姜黎诧异的回头看去。来人一身整洁的紧身职业套裙，身材高挑，眉目明丽，除了眼眸中的几分轻柔，她身上处处透着坚强和自信。
“看蓝天。”
红的气质感比她来面试的时候变化了很多，说话的声音和容貌却没有丝毫的改变，所以姜黎才感觉到耳熟。
“正式介绍一下，楚红，刚到任的新产品营销部副部长。”红吧副字咬的很重，明确的强调自己的身份。
看到姜黎微微一愣以后又点头，红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微笑，她是公司升职最快的几个人中的一个，这次升职还没有得到最终的确认，最后的决定权就在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手里。
“说是有特别的好消息要告诉我，心情变好了，连天都蓝了。”姜黎对职场这一套并不适应，红的对他的尊称也让他有些别扭。好在在绿源和在众神殿一样。他就是神台上负责装神的人，表演的是不是有痕迹其结果都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红轻轻摇头，却没有解释太多：“您可以打开显示器了，会议室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你是来通知我开会的？我没有秘书吗？”姜黎疑惑的挠了挠鼻子，他记得以前自己这里有一个秘书。不过因为没太关注的原因，连样貌都记不清了。
“您有行政秘书，他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正在会议室里忙。生活秘书我就不知道了。”
红没看到姜黎纠结的表情，复杂的职场制度让姜黎彻底的感觉自己成了暴发户，还是那种靠着投机忽然发家的暴发户。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连第三排都没有空座位了。姜黎面前的显示器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观察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真正的上帝视角。会议的开场白应该是已经结束了，一个有些消瘦的身影正在讲台上进行汇报。
“……这是最新的卫星景象，这边是四个月前的卫星景象，大家能够明显的看出不同。根据我手里这份最新的报告。第四次试验播种的效果依然超出了我们的预计。覆盖面积跟预计的差不多，但植物密度超出了近一倍……”
虽然已经是高效的会议了，但姜黎依然感觉有些冗长，他直接将声音关闭。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你直接简略的讲讲吧。”
“主要就是这段时间我们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就，因为新植物的覆盖面积，植物密度都超过了预计，所以原本估计的需要两年半以上才能够绿化的西南部和南部污染区有希望在二十个月左右完成绿化和净化。重点关照的南部区域有希望在未来两个月内完成净化。”
姜黎听的还是不明白。他不得不翻看了一下自己留存起来的计划书，跟红所说的进行比较。原本计划是先执行前两期，新植物覆盖的范围主要是西南污染比较轻的地区。还有一个重点的试验中心区域在南方原来粮食的高产区。而红拿给姜黎的报告上明确的显示出了已经完成了的四期试验的植物覆盖面积。第三期就将前两期所覆盖的面积翻了一倍，而第四期却是再翻一倍。第四期所包含的区域已经延伸到了京城外延，胶东半岛，辽东半岛，以前栽种的绿化林地中间的缝隙全都被新植物给填补起来了。
姜黎有些震惊，他记得几个月前完成第一期试验以后李老跟他的那次谈话。当时也只是提到国家将加大投入。姜黎却没有想到国家的加大投入会达到这种程度。
“评估报告上几位专家都做出了极高的评价。他们说当新植物大面积种植以后，植物的生长速度将大幅度提升。已经超出了疯狂蔓延的程度，大大超出预计效果。”红把最后的评估报告放到姜黎面前。
“全都超过了预期？这怎么可能呢？我们这里也不是轮回世界。植物的生长是要符合规律的，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即便是南方也已经很冷了，植物怎么可能还在快速生长。”
“这些是卫星照片，已经验证过了，这些植物确实是在一个半月之内就长到这个程度的。”红再次翻看资料，找到卫星照片和实地采样的照片摆在桌子上。
姜黎把播种前后的卫星照片进行了一番比较。
“给我准备直升机，我要去d9区看看，不要通知他们。”姜黎直接在卫星照片上点了一下，然后又用笔指了一下显示器。
坐上直升机，蓝天白云的感觉愈发的明显了，即便是从城市隔离区里飞出来，空气的质量也没有大幅度的下降，尤其是高空中漂浮的沙尘和杂质，明显是少了很多。
姜黎指定的这条飞行路线要经过几块绿化区。华夏最先绿化的区域十分的明显，这里的林木比周围都要高许多，有很多树木上还挂着枯黄的叶片。透过树木中间的缝隙，能够看到地面上滚动的枯草树叶，地面很干燥，却已经没了战争结束时候满地滚动的黄沙。
姜黎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他之所以来这片区域，是因为前世他对这里就很了解。他记得前世他踏出生存仓，第一次来到这片区域的时候，还能够看到地面上时而被扬起来的沙尘，在秋季这种现象尤为明显。
“哪边就是d9区。”
姜黎顺着飞行员的手指，看到了一大片的墨绿色。在墨绿之中还有深红色，银白色，深紫色。
飞到d9区上空，姜黎终于看清了这片区域中植物的样子。荆棘树，菰兰，紫萱姜黎都认识。还有一些植物却只有个大概的外形，看上去已经跟这三样植物有些区别了。
“这里是我们的一个观测点，因为战时这里多次被辐射覆盖，战后的绿化也没能覆盖这片区域。这些新植物是在两个半月以前种植的，观测点也是在哪个时候建立的。”红拿着平板电脑将资料展现给姜黎看。
“变异率50%？”姜黎注意到报表上被加重的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