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东信出版社全公司上下紧锣密鼓地在做着新书发布的最后准备工作的时候,有个人鬼鬼祟祟地抬头看了一眼走来走去忙得不可开交的其他同事,然后趁大家没注意,拿了一个u盘将电脑上几个文档的资料拷了下来。
夜里,一个乌黑的小巷里,两个大热天还穿着连帽卫衣的男人悄悄碰面了,高高瘦瘦的那位低声说道:“资料呢?快给我!”语气仓促,生怕被人发现了一般。
“钱呢?”有点胖的那位悠悠地说道。
“你大爷的,你给我东西,我还会亏待你不成?”高高瘦瘦的压低了声音,恼怒地说道。
“高哥,你以前是不会亏待我,但现在不好说了啊!”胖的轻轻地呵呵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没啥收入,不过我这资料拿出来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所以我也不要多,五万块你拿去。”
“五万块?你想讹我呢?”高高瘦瘦的眼睛都瞪圆了,在漆黑的夜色里喷洒着怒火。
“呵呵,你也知道,这事要查到我身上,我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要不是看在高哥你以前对我还算照顾的份上,就不是这个价啦!”胖的说道。
“稿子呢?稿子在不在里面?”高高瘦瘦的追问道。
“没有稿子,我没有这个权限。”胖的摇摇头说道。
高高瘦瘦的怒道:“没有稿子你敢要我五万?”
胖的说道:“嘿,你还想要稿子啊!你知道这个断人财路是怎样一个下场吗?到时候追查起来,你我都得吃两年牢饭。再说了,有稿子你买得起吗?这份资料就以为,要不要随你,不要拉倒!”他说话的时候偏着头,不让高高瘦瘦的看到他就算在黑暗中依然闪烁着的小眼睛。
犹豫了一下,高高瘦瘦的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我买,郑婊(隔)子一定要给我付出代价!我告诉你,回去我要是发现这资料一点用处都没,你就给我小心了!”他从身上的书包里掏出几沓钱,递给了胖的。
胖的接过钱,用手掂了掂,原本还想说他两句,不过还是把话咽了下去,犯不着去刺激一个疯狗。
高高瘦瘦的姓高,叫高丰,以前其实也是东信出版社的一个编辑,副主编退休后,原本他是最有希望升任这个职位的人,但是郑雨洁的突然空降,一下子把他的副主编梦给粉碎了。
从农村来的他,在京城这样一个大都市拼搏了十多年,没有结婚,每天拼命工作,一心要往上爬,想出人头地,让以前所有看不起他的人看到他都要顶礼膜拜。
他做了十多年编辑,得到了那位退休的副主编的赏识,副主编还曾经在一次饭局中开玩笑说他是就是他的接班人的云云,让他曾一度以为马上就可以春风得意,走上人生巅峰了。
也正是因为得与失巨大的落差,让他彻底沉沦在报复的泥潭中。首先是愤而辞职,他怎么会甘居人下,而且还是一个比他年纪还要少上十多岁的女人下面。
其次就是寻求报复,辞职之后,他曾去了一家小报社做了副主编,但是小报社副主编的待遇还比不上他辞职前的水平,不久他就再次辞职了。职场上接连遭遇的挫折,让他更加记恨那位“靠着祖荫上位”的女人了!
可以说他把所有的失败都记在了郑雨洁的身上,从三个月前开始,他就开始疯狂地寻求机会报复郑雨洁,心态失衡到最严重的时候,他就像一个疯狗一般,看到谁都不爽,骂骂咧咧。
胖的那位是以前他在公司里为数不多的狐朋狗友之一,他们之间并没有失去联系,偶尔还会出来喝几杯。只不过其他人都厌烦了每次喝多了姓高的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咒骂郑雨洁的样子,而胖的却从中找到了赚钱的机会。
这也就有了前面发生的情节。
胖的没有仔细验钱,他只是每沓从中随便抽出两张,然后接着手机的灯光搓了两下,钱从手感上看是没有错的,他点了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高高瘦瘦的那男人。
这个u盘里的资料其实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是杨果还有其他三个翻译的个人资料,东信出版社一直把它捂在盖子里秘而不宣,自从乔教主自传的消息传出来,全国上下都在猜测着。
这份资料用好了,未必不是对即将上市的新书一个巨大的打击。所以胖的才那么大胆地把这份资料卖出了五万块的高价。
好久的坐吃山空,高高瘦瘦的男子已经将之前的储蓄挥霍地差不多了。可是报复心切,他还是迫不及待地买了下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场搞得神秘兮兮如同特工见面一般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两人没有继续寒暄,胖子握着一沓钱,满脸喜色地回家去。而高高瘦瘦的男子也是紧紧地攥着掌心里的u盘,快步走出小巷,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
房间乱七八糟的,床上凳子上地上都是随手扔下的衣服,桌上啤酒瓶啤酒罐歪歪斜斜,几乎找不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高高瘦瘦的男子毫不在乎,他一手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到地上,还好地上还铺了一层地毯,不然就不知道啤酒瓶要摔碎掉几个。
从衣柜里拽出好久没用的笔记本电脑,像无头苍蝇一般找着不知道扔到哪的电源适配器,折腾了好久才开好了机。笔记本的风扇发出吱吱的转动声,暗示着它的年久失修,但是高高瘦瘦的男子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在左手边插着的u盘里面的内容。
点开里面那份不到10m却花了他五万的资料,高高瘦瘦的男子一眼十行地扫着。渐渐的,他的眼睛越发的闪亮,而嘴角也撕出了一条斜斜的冷笑。
“呵呵,竟然如此大胆,还让我抓到了把柄!”高高瘦瘦的男子低吼道,“cao!郑雨洁你这个臭(隔)婊(隔)子,你死定了!哈哈,你看我怎样把你弄得一败涂地!哼,抢我的前程,你也不过是一个靠关系的无用贱(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