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铭生不去搭理家长里短,对于既已成事实的变动他表现得很坦然,不悲不喜不懊恼,而是重整旗鼓,准备他仕途新的征程。
可是,他眼光长远,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但是不代表着家里边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如果都像他那样,郑家早就是京城的一大豪门了!
就像郑泰明,以前他就一直盼望着郑铭生能够调回京城。在京城的那些顽主眼中,京官和地方大员的地位可是不能同日而语的!比如省/长和部长,同样是部级的高官,在京城的似乎总会高贵一些。
郑铭生在乌北省说一不二,回到京城却依然要到处拜门,甚至为一个高速路的政府基金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的。郑泰明自然在京城也要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太过高调。
这次的变故,对郑泰明的打击颇大,他还想着等老爹回来就可以耀武扬威的,结果希望破灭了。
希望同样破灭的,郑泰明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包括邓宝燕在内的很多郑家的人都觉得惋惜甚至痛惜。他们开始失落地去寻找原因,自然,郑雨洁也开始不好受了!
起初还听到父亲将要调任粤省一把手的时候,郑雨洁还心中一喜,在她看来,粤省一把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首先粤省比起父亲所在的乌北省要强大得太多,gdp都要翻两番!而且,父亲在粤省也不是人生地不熟,他的旧部下现在还是粤省的一个副省/长,虽然还没入常,但是起码已经有了一个自己人在那。
更重要的是,粤省的省城可是有杨果在啊!想到杨果,郑雨洁的心就怦怦地跳了起来。
可是,二叔说的那番话,却是让郑雨洁的好心情立即沉入了谷底。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为什么,家里人还把父亲的变故归罪在自己的身上?
后面郑铭生的那些劝解郑雨洁都没有心思去听,她脑袋乱糟糟的,甚至觉得好像郑家的其他人都在有意识无意识地看着她。
郑雨洁的感觉没有错。
晚餐之后,她避开众人,走到二楼自己的房间。自从郑雨洁从家里搬出来,除了逢年过节,她就很少在自己的房间呆过了。不过,就好像小时候一样,这个房间依然成了她的避风港。
房间可能关着门太久,感觉有点闷,郑雨洁只好走到房间的外阳台上。
阳台下面是家里的小花园,郑雨洁刚刚走出来就发现两个叔叔在下面抽烟,不过,因为郑雨洁动作很轻,而且也没有开灯,所以他们没有发现郑雨洁就站在他们头顶。
前面他们好像一直在长吁短叹,那个懊恼劲儿,好像遭遇不公和挫败的是他们而不是郑铭生一样。不过,后面他们说的话,却让郑雨洁捏紧了拳头。
“二哥刚刚说得对,还是大哥心太软了!”
“你也觉得是吧?”郑家二叔叹息地说道,“要是咱们在那边,哪轮得到郭家的老大上来?”
“就是!郭家老大是扶不起的阿斗,京城谁不知道,咱们大哥能力出众,那边缺的就是大哥这样的栋梁之才,如果能有他们说一句公道话,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郑家三叔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大哥说了,在这个非常时期,咱们哪条队都不站,可是,不站队,就是被人欺负,你看历史上,还不是那些扶持储君登基的大臣威风八面?不冒点险儿,哪来的荣华富贵?”
“还把李家给得罪惨了!”郑家三叔补充道,“大哥也真是的,任着小洁的性子胡闹,以前咱们家跟李家关系多好啊,现在都不来往了,这不是自断后路吗?”
“老爷子以前跟李家订下的婚约多好!”郑家二叔惋惜地说道,“李家那个小子我见过,人是花了点,但男人嘛,结婚前有几个对象算什么大事?就是小洁性格太倔,毁了这桩好事!”
“听说李家老大这次又要往上提一提了。”郑家三叔不无嫉妒地说道,“也不见得他有多厉害,以前在团总支的时候,还不是跟我一样抄抄写写。”
“他也是走了****运,他上头的靠山就要退下来了,还不忘推一推他。”郑家二叔嘲讽地一笑,但这笑声中不知掩藏着多少艳羡,“谁叫人家有靠山你没有?”
“靠山,呵,四九城谁不知道李家老大跟他上头的龌龊事啊?只不过没人敢说出来而已!”郑家三叔不甘心地说道,“话说回来,以后我家老么长大了,一定让老爷子给找个好亲家,我觉得何春华家的大儿子就不错,年纪虽然大了点儿,但何家殷实,两代三公,这个够给力吧?”
“啧!小燕子才十一岁你就给她考虑亲家了?”郑家二叔呵呵一笑,“你就不怕小燕子长大了也跟小洁一样闹得不可开交?”
“我家老么可不像小洁,她懂事多了!再说了,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么爱情啊?尽是瞎闹,到头来,还不是家里边安排的最合适?过去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郑家三叔谈性大发,喷着口水说道,“像小洁那个对象,我都听说了,就一个泥腿子,没钱没势,还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咱们家来的!”
郑雨洁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不管房间有多么闷热,扭头就走了回去。在她的心中,不住地发冷,听到了这些话,郑雨洁才明白自己在这个家族中的地位——不过是他们追求富贵荣华的一个棋子罢了!
这天过后,郑雨洁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想要躲避那些非议的声音,耳不闻为静,可是,她的烦恼远远没有结束。
郑铭生不管家里的事情,一向也不怎么多事的邓宝燕却冒了出来,经常跑来郑雨洁的住处做她的思想工作。
她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两个小叔子蛊惑,居然也觉得之前纵容女儿是导致郑铭生前途遭受打击的主要原因。
她开始活跃了起来,有点像是走夫人外交路线,频频拉上一些高官夫人去做头发做spa。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给郑雨洁说上一门显赫婚事,以弥补以前放任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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