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黛愣在当场，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温怀瑜看向自己的目光太过澄澈，这让她有一种犯罪感，仿佛自己刚才的话是把他玷污了一样。
她凭什么和他结婚？她有什么资格和她结婚？仗着幼年时的情分？还是他眼底对自己藏不住的温柔？
宋黛垂下头，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她忽然有些厌恶自己，而温怀瑜温柔理解的话语，更是把她心里那股对自己的厌恶推上了顶峰。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在想要利用他的情况下，才说出结婚的话，可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应允。
“我······对不起，”宋黛看着他清冷的脸庞，指尖捏的发白，声音也跟着声带一起的颤抖，“我是个卑劣的小人，你不应该愿意的，你应该骂我、厌恶我、拒绝我的。”
宋黛脱下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西装，走下来，送到他的怀里，一字一顿的说。
“你是个很好的人，你应该有很好的未来，有很好的姑娘，”她把衣服放在他的怀里之后，便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她低低的说，眼里有些落寞，“我不是个好人，我也算不上一个好的姑娘，我只是一个活在仇恨里的人。”
温怀瑜低头摩挲着西装内里的面料，感受着上面的余温，淡淡道，“这世上的好姑娘很多，可我偏偏不好那一口。”
他忽然盯住她的眼睛，眼里的认真让宋黛都忍不住挺直了身子，“宋黛，我是来和你共苦的。仇恨会让你陷入孤独与黑暗的境地，你会一点一点的沉沦下去。”
他向前走了两步，逼近宋黛，目光丝毫未曾移开，“我会陪着你，你沉沦的时候我陪着你一起下坠，等你报完仇，想要好好生活的时候，我会做那双把你从泥泞黑暗中拉出来的手。”
他温润一笑，“我一直都会在的。”
宋黛感受着男人冷冽的气息，捏着衣角的手指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能不感动吗？
从未曾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曾有人在意过她的仇恨与难过，她如何不感动？如何不动摇？
温怀瑜就像是一把老天爷看她可怜，给她丢下来的利剑，帮助她披荆斩棘的利剑。
可她不能捡起来，她只能当做没有看见。
有些路、有些痛苦、有些绝望是她这一生所应该经历的，这是她的征程，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心里怀揣着对魏老魏夫人的恨意，一路上走到如今，无数次在魏琛和仇恨之间做抉择，无数次都选择了魏琛。
没有办法，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女人一点陷入爱情，难免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地步。
所幸，魏琛给她还留了半副身家，让她不算丢的太难看。
她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了，她回不去了，她这辈子注定和魏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爱恨情仇，逃不开，都是罪业。
可温怀瑜不一样，他有上好的未来，她不能害了他。
“我不需要。”她冷漠的启唇，眼底的动摇与感动生生的让她一点一点的逼退，只剩下冷酷。
黑暗她一个人去就可以，而他要做的，只需要永远的在她心里扮演那个干净温润的少年就好了。
“借辆车用用，你不会不舍得吧？”她打断了他还想要说的话，转折着刚才的话题，玩笑道。
温怀瑜怔了一秒，看着她努力化解气氛的模样，将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顺从着笑着，“舍得，怎么不舍得，送你都行，只是现在天黑了，你要去哪？”
“回家啊。”宋黛笑着，并没有说自己要去找顾迟墨，有些事情，他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最好永远都不要掺和到她和魏琛的事情里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