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德拉修斯看了范剑南一眼,向身后的巫师低声道,“你们几个看住他!”
范剑南耸耸肩道,“没有这个必要。我说过,不会耍花招了。当然你不放心的话,随便。”
德拉修斯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范剑南,而是低头看着血祭坛上的那种瓶子。瓶子上老旧的晦涩的花纹似乎有着某种特别的意义,德拉修斯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一边把那只瓶子放在祭坛的一个底座上。而且来回旋转着这只瓶子,像是要转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方向。
范剑南被几个巫师控制着,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反抗的意思。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德拉修斯的手,和那只因陀罗瓶。
终于德拉修斯像是完全调整好了瓶子的朝向和角度,满意地点点头。他转身想一个巫师道,“准备电话,联系那些阴阳师。看看他们的维修进度怎么样了?”那个巫师点头,立刻在悬崖的一侧支起卫星天线,通过电话联系阴阳流的流主菊部规正。
菊部规正站在山上,眺望着远处的冈仁波齐峰,眼神之中透出了一片焦急。
“叔叔,那边又来电话了。”菊部宗藏走到了菊部规正身后,低声道。
“那边的情况如何?”菊部规正淡淡地道。
“情况很不好,据说连范坚强也败了。现在,因陀罗瓶和范剑南都已经落入了德拉修斯的手中。他们正在询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修好天线?”菊部宗藏忍不住转过头看着身后整片高耸入云的大型天线阵列。
菊部规正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有些部分维修结束,正在进行调试。有些地方还未完成维修工作。这是我能够想到的唯一拖延方式了。”菊部宗藏低声道。
“马上告诉他们,准备得差不多了。十五分钟之后可以使所有设备正常运转。”菊部规正淡淡地道。
“这……”菊部宗藏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叔叔。
菊部规正站在那里,山间的风吹得他身上的和服迎风乱舞,满头白色的长发之下,那张近乎妖异的脸庞毫无表情。
“难道我们真的要使这些设备正常运转?这样一来天数就会被触发,阴阳师的末日就将真的来到了……”菊部宗藏紧张地道。
“难道你还有办法阻止这一切么?”菊部规正淡淡地道,“如果阻止不了,就照我说的去做。德拉修斯并不信任我们,就像他并不信任自己手下的那群欧洲巫师。如果我们再刻意拖延,他们就会发现的。别忘了,我们身上依然背负着黑巫术诅咒。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杀掉我们所有人。到那个时候,我们所失去的不仅仅是术者的身份,而是所有一切。”
“但是,叔叔!我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菊部宗藏悲愤地道。“阴阳师千年传承难道就要这样烟消云散么?”
菊部规正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原本尽量拖延,是因为我依然寄希望于那些中国术者,寄希望于范坚强能够击杀的德拉修斯。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就像是一场赌局,我们已经输掉了桌上的所有筹码。即便硬是坐在赌桌上不肯离开,也于事无补。如果我们表现得足够配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我们如果选择抗衡,将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可是……”菊部宗藏红着眼道,“我们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可是!”菊部规正猛然回头道,“照我说的做,我们是在救所有阴阳师的命!你难道一点都不懂得审时度势么?!”
菊部宗藏深深地地下了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办。叔叔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么?”
菊部规正疲惫地摆摆手道,“没有了。你去办吧,我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菊部宗藏应声退了下去。
菊部规正却看着远处的冈仁波齐发呆……没有人会想到,这位叱咤东瀛的阴阳流主,在这一刻,竟然也会如此的沮丧绝望。
他们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冈仁波齐的欧洲巫师那里。而欧洲巫师们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结果告知了德拉修斯。
古老的祭坛之上渐渐浮现出一个闪亮的光点,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等到六个光点全部亮起的时候,德拉修斯忍不住心中的狂喜。站在一旁的范剑南却神色复杂。他知道这每一个光点的亮起,都说明了四周群山之中对应的一个天线整列被激活,并且开始了正常的运转。
祭坛上闪亮的六个光点组成了标准的南斗六星图案,就说明冈仁波齐周围的六处天线阵列已经被全部激活。
“终于完成了!”德拉修斯仰天长笑道,“巫术复兴之路将在这冈仁波齐神山之上,真正开启!范剑南,你该庆幸自己能够看到这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景象。”
冈仁波齐峰顶风云急变,整个峰顶的上空云气翻涌,其他地方却是一片晴空。这六座天线整列发出的强烈电磁波,已经在影响着这一区域的术力变化。范剑南依然脸色不变,只是抬头看着这空中翻滚的云气有些发呆。
祭坛上的那只瓶子,突然像是感受到了四周环境之中的剧烈变化。一道道诡异的血色纹络开始在瓶身上显现。四周的欧洲巫师全部跪倒在地,开始了玄奥晦涩的咒法吟唱。
其中一个巫师手中拿着一把祭祀用的黑曜石刀,走到了范剑南的身边。现在范剑南是他们唯一的目标。只要他们割开范剑南的喉咙,取血献祭,那么这个巫术血祭即将完成。看着面带狞笑走来的巫师,范剑南缓缓道,“我不习惯让别人动手,我自己来。”
德拉修斯一挥手道,“放开他,把那把小刀给他。此时此地,我量他也无力回天了。除了作为牺牲,他已经毫无价值了。”那几个巫师松开了范剑南,但却依然谨慎地观察着他。范剑南站在祭坛前,手中拿着那把黑曜石制成的祭祀刀,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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