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血如果也融进去,这就说明一切都是假的,她自己算计了一辈子,算计了那么多人,所以现在看谁都值得怀疑,她只相信自己。
刚才随正淳和秦朗的血,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而皇后的那滴血,却尴尬的待在旁边,怎么也融不进去。
随正淳就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他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力之大,皇后直接被闪倒在地。
“你这个毒妇,现在还有什么好说?朕现在就杀了你!”随正淳怒吼道,实在是没有想到,一直温良敦厚的皇后,背后竟然是如此歹毒之人。
他这么多年的煎熬,竟然都是拜她所赐,这让他如何不恼火。
“父皇!儿臣求您放过母后一命吧!”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随炀,突然开口求情。
“炀儿,这事与你无关,是你母亲犯的罪,你当时还小,父皇不会怪你,可如果你执意阻拦朕,朕也会治你的罪!”随正淳冷冷说道。
随炀苦笑一声:“父皇,母后是儿臣的亲娘,这事怎会与我无关,母后犯下的罪,而且不会袒护一句,可是父皇,不管这些年,母后对别人做过什么,她对您是真心的啊,一年四季,亲自照料您的饮食,那年您受伤病重,母后在您床前,不眠不休七整天,您好了,她却病倒了,这些您都忘了吗?”
皇后跪在旁边泪雨滂沱,哭着说道:“皇上,臣妾就是因为太在意您了,那一年我们成亲时,我十四岁,您十六岁,我们说好相爱一生一世的,可是后来您都忘了,您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臣妾心里是怎么滋味,您知道吗?”
当年青春年少,他俩算是少年夫妻,也曾恩爱有加过的。
秦叶悠微微叹了一口气,从始至终,皇后也就刚才这几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随正淳再怎么说,也是凡人,樊芊嬿这红玫瑰早就成了他胸口的朱砂痣,可是皇后也白玫瑰虽然成了嘴角的饭粒子,可是也是陪伴三十多年之人。
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的,秦叶悠估计他得心软。
果然,随正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直接喊道:“来人,皇后残害嫔妃,手段卑鄙残忍,不配再当皇后之职,即可打入冷宫,每天派人掌嘴三十!”
秦朗猛的站起身来,冷冷说道:“我就知道,没有一个好东西,费了这半天功夫,这毒妇竟然能活在世上,我现在就杀了你,替我母亲报仇!”
“孩子!”荷姑起身拉住他,摇头说道:“不要冲动,有些时候啊,活着其实比死了更痛苦的,你母亲当年在冷宫都能过的安宁,就是因为她有一颗宽容仁慈之心啊。”
秦朗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在冷宫的时候他还很小,很多人以为三岁的小孩子是没有记忆的,可是他却记得娘亲,那么温柔,那么美。
她温柔把他搂在怀中,柔声跟他说话,告诉他:“烁儿啊,将来要做个宽容大度之人……”
他终究忍住了,没有出手,扔下手中的长剑,对旁边的秦叶悠说道:“你不是要找你的妹妹吗?随我来吧。”
然后就往外走去,秦叶悠也起身跟了上去,祁元修也朝随正淳拱手告辞。
随正淳看着秦朗的背影喊道:“烁儿……”
秦朗头也不回,背对着他,冷冷的说了一句:“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名字,也不屑姓随!”
然后大跨步走出了大殿,无人敢拦着他,皇后呆呆的坐在龙椅上。
皇后还想再说什么,让随炀赶紧拖走了,唯恐走晚了一步,他的父皇又改变主意,要赐死母后。
刚才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其实是因为当年之事,他多少也知道一点,那时候他已经六岁了。
有一次在母后的宫中睡着了,听到母后与身边的姑姑商量如何除掉冷宫里的嬿妃,他本就比一般孩子懂事早,那些歹毒的计谋,他多少听明白了一些。
这些年看着母后跟后宫的嫔妃们明争暗斗,母后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母后一句:我都是为你啊。
就把他所有的话都都堵回去了,所以现在就算是他再喜欢唐菲,也不愿让她进宫,不愿让她过这样勾心斗角的日子。
当年嬿妃去世,父皇性情大变,性格暴躁很多,他不愿意成为第二个父皇。
秦叶悠跟着秦朗出了皇宫,他一路沉默,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秦朗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复杂,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沉默的陪着他。
可是她又担心菲儿,终于开口喊道:“秦朗……”
秦朗驻足,转头静静的看着她,心里有好多话要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旁边的祁元修十分的碍眼。